沈圆圆委屈死了,她今天天没亮就起床,拿着弓箭在小院里射了好久,还被父亲嫌弃了一顿。
好不容易等娘亲忙完了过来,这一路上她那双小短腿跑得飞快,生怕赶不上。
没想到还是赶不上。
她一个人生闷气,小小一只蹲在那里,跟只红色的糯米团子似的。
青霜将她哄去书房,不一会儿江佩蓉也来了。
“夫人也去书房候着吧,王爷马上就到。”青霜道。
江佩蓉心如明镜,温和道:“我去正殿等着。”
她径直走到正殿门口,但没有立刻进去,只坐在廊下晒着太阳。
耳听有脚步声出来,江佩蓉起身行了一礼,“臣妇参见王爷。”
墨承影衣着整齐,霜色长袍被三寸银线祥云纹腰带束着,身姿挺拔、精神抖擞,并无半分淫靡之感。
长发半挽,被阳光笼罩,更显平易近人。
“阿娘来了。”
“王爷抬举,臣妇担待不起。”江佩蓉抬头看向墨承影,“臣妇斗胆,想请见王妃。”
“她……”
墨承影不是不愿她们母女相见,只怕她现在已经睡着了。
“王爷放心,臣妇并非是要打搅王妃。”江佩蓉顿了顿,“是带了些礼来见王妃。”
墨承影心下便明白了,“有劳阿娘。”
江佩蓉刚走两步,听到小圆圆的声音传来,转身看过去。
书房里的小圆圆冲出来,委屈巴巴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被墨承影一把抱住,二人不像姐夫和小姨子,倒有些像父女。
这便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年纪轻轻便将一众文臣武将拿捏得死死的。
似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子,只需要洒下一点雨露恩泽,天下女子便会如过江之鲫,向他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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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却是个情种,与雁儿成婚还不足三个月,便对她死心塌地。
就因为过去那点微不足道的恩情?
还是说,他其实也跟沈庭一样,别有所求?
江佩蓉掀了朱幔进了内殿,殿中花香袭人、温暖如春。
沈雁归胳膊露在纱帐外,白玉之上指痕点点,腕上还有红痕。
窥斑知豹,昨夜应是风狂雨骤。
换做从前,只是多个人影,雁儿便会醒,眼下自己坐到床边,三指搭上她脉搏,她仍无所动。
虽有劳累之由,亦有心安之故吧?
王府和王爷让她心里多了份安全感。
江佩蓉心中欣慰,她握着沈雁归的手,想将女儿胳膊放回被中,帘子掀开,大惊失色:
“我的天爷,怎么伤成这样?”
她晓得习武之人,胆子终究要比旁人大些,没想到这般离谱。
沈雁归睫毛动了一下,没有立刻睁眼,双手伸出被子,做拥抱状,“怎么这么快就回……阿娘!”
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
她还没穿衣裳呢!
魂魄方才似乎被吓得离了身,沈雁归手忙脚乱用被子将自己裹好,只留了个脑袋。
她红着脸道:“阿娘,您怎么来了?”
“这身上都是他伤的?”
温顺的兔子急红了眼,江佩蓉强行将被子扯开一角,瞧见那肩上的痕迹,心疼道:“亏我还当他是心疼你的,竟是个……”
她的教养到底没让她当着女儿的面,说出畜生二字来,只道:
“虎豹豺狼,非人哉!”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江佩蓉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