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影环抱着她,“冬至大如年,朝休三日,阿鸢遍请京中贵人小姐,到时候应该很热闹。”
“夫君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凑热闹。”
人多的地方,都是是非,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无关之人身上,不如多看两本兵书、练两套枪法。
沈雁归又拿起书本。
“卿卿。”墨承影顿了顿,语气充满歉疚,“成亲那日,我将你晾在门口、未同你拜堂,叫你被人笑话,心里总是对不住你的。”
“所以呢?”沈雁归玩笑道,“夫君难不成要当众同我道歉?”
“未尝不可。”
“不必了,此事已经过去。”
“可是……”
“夫君不是说,前世等我入府多日,才将我认出来,重生第一时间便来寻我?这就够了。”
重生一事于沈雁归而言,还是太梦幻了,奈何墨承影每次提及都言之凿凿,反正他是不是重生,于自己眼下的生活,并无妨碍。
她不是个分不清轻重的,墨承影先是摄政王,再是自己的夫君。
便是瞧着他对自己母亲和妹妹的诸多照拂,她也实在没必要同他计较成亲当日之事。
沈雁归翻了一页书,不在意道:
“想笑话我的人,如何都能找到笑话我的理由,不想笑话我的人,无论我身陷何种窘境,都不会笑话我,我们实在没必要被无关之人的言论左右过活。”
话虽如此,可这事他做得不对,老天爷没叫自己早几个时辰重生,他无法改变过去,总是要弥补些什么。
“你一直闷在府里,不愿出去见人,总是不好的,京郊梅园很大,遇雪赏雪,天晴还可以打猎,我记得你以前箭术很好,百步穿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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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打什么猎?还不如在家烤红薯。”
沈雁归的意思是太冷了,打猎冻手冻脚。
墨承影未能领会,“那边野兔很多,还有雉鸡。”
他巴巴儿道:“京郊梅园本是我的,阿鸢死皮赖脸求过去的,你同我去瞧瞧,若是喜欢,我将她赶走,等夏日,咱们单独过去避暑。”
墨承影也知道沈雁归不愿出去,否则以他的性子,进门就将邀请帖放在她面前了。
他抱着沈雁归,柔声道:“我去军营之前,一直被丢在偏僻的冷宫,由宫女抚养,是阿鸢的母妃将我带在身边养了几年,后来我回京辅佐幼帝登基,她也十分支持我。
虽是侄女,因着年岁相当,她更像是我的妹妹,皇室血亲众多。”
说到这里,他抬起一只手,对着窗户道:“我这一辈、她这一辈的兄弟姐妹,大部分都死在我手下,活着的人里头,我能认下的,也就只有她。”
权力争夺的过程,注定是血腥和肮脏的。
夺嫡最激烈的一年,就是墨承影回朝后的那一年,那时候先皇已经病入膏肓,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墨承影去盘朝中局势、去慢慢累积势力。
他只能依靠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去获得支持。
当时的朝堂,今日是这个皇子没了,明日是那批朝臣被砍了。
整个京城黑云笼罩,连风里都是血的味道,人人自危。
临安长公主虽是一介女流,在墨承影分身乏术的时候,提刀带兵守宫门,为他断后。
撇开其他理由,墨承影也想叫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见见自己的爱人。
沈雁归将墨承影的手拿下来,“我只怕长公主殿下会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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