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所以嘛,还是经得起推敲的。

……

楚酒酒和楚绍回来以后,他们不关心过程,就关心结果。

快步走到韩生义和温秀薇面前,发现背篓空了,就知道这些酱菜已经全都卖出去了,楚酒酒连忙问:“卖了多少钱?”

原本他们预计是十几块,但其实,只要有十块钱左右,楚酒酒就已经觉得自己赚大了,而温秀薇抿唇笑着看了一眼韩生义,韩生义勾起唇,从口袋里拿出三张整钱,以及三个重量比较轻的硬币。

楚酒酒低头看向他的手心,呆了一秒,她震惊抬头:“二十五?!你们不会连大黄二黄一起卖了吧!”

温秀薇:“说什么呢,这都多亏了生义,他讲价比我还厉害,我们跟售货员保证了,要是卖得好,以后还卖给他们,所以价格就多抬了一点,一瓶六毛五,最后的零头,就直接抹了。”

楚酒酒看着钱不说话,楚绍也惊讶,不过等了一会儿,没再听见楚酒酒咋呼的声音,他觉得有点不对,就扭过头,问她:“你想什么呢?”

楚酒酒:“我想……”

一脸恍惚的抬起头,她看向另外三人:“我想开个香菇厂。”

韩生义:“……”

温秀薇:“……”

楚绍:“……”

楚酒酒不是开玩笑的,她真的想开一个香菇厂,专门种香菇,然后再专门炸香菇酱,想想看,两天的时间,他们做出了将近五十罐,一部分送,大部分卖,这样还能赚二十五块钱,要是他们有个厂子,那钱还不哗哗的进来啊。

如果这是动画片,那楚酒酒的眼睛应该就是老虎机的窗口,窗口上的图案飞速转动,到最后,都变成了美金的符号。

……

槽点太多,楚绍都不知道从哪说起,最后,他只能默默的看着楚酒酒,对她说一句:“好好学习吧你。”

温秀薇轻笑一声,“酒酒野心还挺大的,不过楚绍说得对,你现在的任务,还是好好学习。”

感受到这俩人的嫌弃和不在乎,楚酒酒一愣,她看向最后一个人,那个永远都不会打击她的人。

韩生义拎起空的背篓,他温和的笑了笑,走到楚酒酒面前,“建厂要有资金,还要有人帮你干活,现在咱们几个,一个成年人都没有,也许等你大了以后,你可以实现这个理想。”

楚酒酒听了,立刻就要说,那她从现在开始攒钱,等她长大,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个香菇厂,然而很快,韩生义话锋一转,“但谁知道呢,你现在拿到卖香菇酱的钱,就想开个香菇厂,以后碰到名贵的中草药,说不定你还想再开个中药厂,靠着大山,你能想到的都是山上的东西,等你走出这个村庄,你还会看到更多、更有价值的东西,到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你又想开什么厂子了。”

楚酒酒眨了眨眼睛,感觉韩生义说的没错,她就是这样子的。看见什么,便想干什么,就像韩奶奶讲的那个故事,狗熊掰玉米,掰一个,看见更大的,就还想再掰一个,然后把上一个扔掉,可这样忙活来忙活去,不仅会把自己累个半死,到了最后,手里还就只剩下一个玉米了。

楚酒酒有些不理解,“那我要一直等着吗?等到看见最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再开厂子?”

韩生义怔了怔,随后笑起来,“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不用想这么多。我爸爸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那跟其他的事情不一样,所以,这种情况,还有一个名字,叫梦想。他还说,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梦想究竟是什么,那就是你还没遇到,等着吧,说不定哪一天,你就遇到了呢。”

温秀薇跟楚绍走在最前面,没人回头,不过他俩都竖着耳朵听韩生义跟楚酒酒讲道理,温秀薇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韩生义年纪不大,说出的话却还挺世故的,这些道理,有的大人都不懂呢。

她不想出声打扰他们,就放慢脚步,悄悄听着。

楚酒酒问韩生义:“那生义哥,你有梦想吗?”

韩生义自然的点点头,“有啊。”

楚酒酒:“你的梦想是什么呀。”

勾了勾唇角,韩生义望向前方,“我想成为一个大人物。”

楚酒酒满心期待的听着,听到这句话,她的眼皮顿时耷拉下来,“生义哥,你的梦想有点俗。”

韩生义低笑一声,“好像是有一点,那你呢,除了开厂子,你还想不想干点别的?”

楚酒酒沉默一秒,摇了摇头,“没有了,不知道,我……我想不出来。”

越说越犹豫,楚酒酒确实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干什么,有的人想赚大钱,赚钱可以让楚酒酒激动起来,却也没有那么激动,她之所以那么喜欢赚钱,还是因为现阶段他们的生活不够富足。没错,在农村里,他们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可要是到了城里,那还是不够看的。

有的人想手握权力,可楚酒酒对吆五喝六一点兴趣都没有,至于奉献自己的生命、只为了给国家做贡献,她似乎也不是那么高尚的人。诚然,她也想做一些对自己国家、对自己民族好的事情,但这又不代表,她一定要当公务员。

想了好久,楚酒酒终于想到一点对她来说,可以说是不受任何影响,完全出自她本心的爱好。那就是,听诗文,听方为平讲那些已经发生了几千几百年的故事。

她喜欢历史,喜欢那些沉淀在文字和口口相传的话语中的鲜活力量,在现代的时候,她妈妈带她去博物馆,别的小孩看展览都是走马观花,而她看一个青铜器就能看上五六分钟,不止看形状,她还要看花纹,盯着上面的缺口和锈迹仔细描摹,她妈妈问过她,怎么看的这么仔细,楚酒酒当时的回答是这样的。

“妈妈,那个瓶子好像在跟我说话呀。”

她妈妈很奇怪,一个瓶子怎么还会说话,小小的楚酒酒歪了歪头,她自己也说不清,瓶子静静的站在玻璃柜里,它没有嘴,当然是不会开口的,可楚酒酒看着它,越看,越觉得它在告诉自己什么,只是她听不懂。

不过,即使她听不懂,她也能感受到那种厚重又悠长的魅力,让她每一次再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