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至。

魏宏城无法再拖延，签署了议和书。除已被秦铮攻下的眉州城外，凉国再割让五座城池，其中包括一座矿山。

先前一直拉扯的就是矿山的归属，那对凉国很重要，但尧国也势在必得。

凉国不敢不给。秦铮仍在幽州城，一道圣旨过去，就会再度发兵。

魏宏城糟心不已。儿子丢了，矿山也丢了，回国必然要面对各方指责。

薛清泽避而不见，令魏宏城十分恼怒。事情没办，但他为了儿子给付出去的丰厚报酬又拿不回来，还不敢索要，担心得罪薛清泽。毕竟以后必然还得求着他。

魏宏城启程要走，薛清泽派全安转达：皇孙的病，若需要，随时来找他医治。

……

夜幕降临，风月楼灯火通明，丝竹靡靡，脂粉香浓。

雪衣像往日一样，拿着酒壶酒杯，到贵客房间去招呼。

进秦铖的房间，就见风月楼的姑娘在抚琴，秦铖正襟危坐，帘子后面闪过半张鬼面具。

“雪衣姑娘，不管你们要干什么，不关我事，我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秦铖一本正经道。

秦华信尸骨未寒，颜歆月约束着不让他出门，他是偷跑出来的。没想到正喝酒，突然来个不速之客。

“打扰秦公子，接下来一月秦公子只要来，我请客。”雪衣话落进了内室。

秦铖回头看了一眼，吩咐姑娘继续弹，弹得再响些。直觉那人很危险，不该听的，他可不想听。

雪衣要跪，被赤焰拉住。

“薛清泽的人一直盯着你。”赤焰冷声道，“我打算今夜去找他谈谈，至少拿到他说要给我的药。”

雪衣蹙眉道，“徒儿斗胆，劝师父三思。”

赤焰眯起眼睛，“你觉得他会对我不利？”

“是的。”雪衣正色道，“师父既打算不理慈心院，跟秦……沈小姐合作，何必再去见薛清泽？他擅长用毒，不得不防。师父需要什么药，可以找沈小姐。”

“我若杀了他……”赤焰凝眸道。

“师傅别忘了，秦铮和沈小姐都跟原来那位薛清泽关系匪浅，应该是不想让他死的。”雪衣说，“毕竟他父母还在。”

“真正的薛清泽，已经死了！”赤焰轻哼道，“赤焰也是！”

他并不知道原来的灵魂还禁锢在体内。因此也根本想不到，中了移魂蛊的人有恢复原状的可能。

“呵呵，沈翎原本也跟赤焰关系匪浅，照这么说，就算她发现我的变化，也不会杀我？”赤焰冷笑道，“更有意思了。”

琴声骤大。是秦铖在弹，表明他没偷听。

赤焰若有所思，“薛清泽在明面上主事，但不会武功，先前得意于能驱使我，俨然一副他才是雪月楼楼主的样子。万一他认为我已背叛，对我用毒……是很麻烦。算了，我干脆再去找沈翎，看看她那边的进展！再有人找你，你只说不知道为师在哪。”

“是。”雪衣恭敬应下。

等赤焰消失，雪衣长长舒了一口气。她跟赤焰本是并不太熟的师兄妹，但当突然发现赤焰变了一个人，还是震惊又惧怕，更担心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雪衣知道沈翎跟慈心院敌对，过往的交集也让她欣赏并信任沈翎的人品。她不相信沈翎真会跟她师父合作，劝说师父别再找薛清泽，是直觉如此对沈翎有利。

见雪衣独自走出来，秦铖笑容满面道，“雪衣姑娘谈完了？那我也不弹了。”

门打开，雪衣扶着装醉的秦铖走出去，外人看着像是秦铖醉酒才纠缠她一时不能脱身。

……

薛清泽再次接到禀报，依旧没有赤焰的消息。

“雪月楼的人，都找不到吗？”薛清泽冷声问。

老者摇头，“都消失了。”

“可恶！他被沈翎哄骗，竟然面都不露，药都不拿了！”薛清泽咬牙切齿道，“继续盯着雪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