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听到门上宁老二话语不对,赶紧的往门上去,可不能让人惊扰到夫人。
安春风也不走了,转身回到前厅重新坐好:“宁梅,去把采青叫回来,再让厨房煮一杯奶茶,我要喝珍珠的!”
煮奶茶的话自然有其他下人传给灶上苗嫂子,宁梅叫了脸色通红的采青回来,就乖乖守在门边。
“来的是谁?为什么事大吵大闹的?”安春风问。
采青瘪嘴:“奴婢不认识,是一个带着一岁小郎君的妇人,说要见夫人,还提到牧哥儿!”
“奴婢说了夫人不在,可她不走!”
是孙如意来了,这是要给自己添堵的,怎么会轻易走。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安春风一拳捶在桌子上,心中怒气翻涌。
见她动怒,采青吓得惊呼一声:“夫人,你可不能生气,肚里的小郎君小娘子也会生气的。”
此时福伯回到前厅,脸色有些不好:“夫人,老奴将人带过来了!”
他是知道唐玉书和孙如意的,还知道孙如意曾经派人去梨花巷抓夫人,也正是那一次才害得唐二郎丢命。
看到这歹毒女人还敢登门,福伯一张老脸都忍得抽搐起来,索性弄进院里关上门收拾。
既然来了,那就来吧!
安春风现在正闲得慌,她神情不变,在软椅里端端坐着。
孙如意抱着孩子,昂着头被黑豆带进金府。
在进入院子后,孙如意的眼睛就瞪圆了。
腊月时节,金府前院的腊梅花正散发着幽幽香气,几个下人正忙着在仔细擦拭青石地板,避免主母走路打滑。
对她的到来,这些奴婢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一看就是被仔细调教过的。
前厅里坐着一个穿着镶着银狐皮缎袄的年轻夫人,旁边站着刚才露过面的婢女。
那就是兵马司指挥使夫人安氏。
孙如意还未靠近,就看见安氏腹部盖着一张薄被。
只这一眼,她就认出那被子是蜀锦,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孙如意在侯府当婢女多年,评估饰品价格,看人下菜的的眼力劲还是有的。
蜀锦昂贵,尤其是这种笼烟霞的,要好几两银子一尺。
宋含姝上月出嫁,嫁妆里就有一架被视为珍宝的蜀锦台屏,也只有两尺高,没想到安氏会用蜀锦来做暖被的被面。
孙如意脑中只有两字:“奢侈!”
蜀锦彩色丝线织出来的艳丽花朵浮光潋滟,衬托着珠圆玉润、不着胭脂的安氏,依然肤白貌美、面如桃李。
抬眼看去,安氏头上沁着碧色的玉簪,那也是价值不菲。
还有厅里摆放一套绒面沙发软榻,更是余家木器行最难买的高档货。
至于墙上字画,孙如意就认不出来了,只感觉仿佛每件都出自名家之手。
她越看越眼热,一双眼睛都不够使,浑然忘了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脸上神情变换不定,嫉妒、怨恨、还有掩饰不住的羡慕。
孙如意在看安春风,同样安春风也在看她。
说起来,安春风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她。
闻名不如见面。
身为广安伯府老夫人身边得宠的大丫鬟,孙如意容貌还是有的。
涂脂抹粉,额上桃花妆,粗看也有几分姿色。
穿着一件京城中正流行的白娘子纱衣,头上两件看得过去的首饰,只是款式明显沉旧,不是金湛从银楼给自己带回来新款。
安春风随意靠在沙发背上,她心中的怒气已经消散,反倒生起好奇。
自己不想踩狗屎就放过唐玉书和孙氏,现在孙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送上门来找虐?
安春风不说话,只是神情淡淡,看向孙如意的眼神如同看着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