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巷到官帽胡同虽然同城,却不在同坊,骑马弯弯绕绕的走,还是需要小半个时辰。
金牧野说很顺利,又闲问几句就行礼退出,将空间留给这对刚刚成亲的新婚夫妇。
屋里只有安春风,金湛也就不再隐瞒,他把昨天晚上唐玉书找上门来的事说了,但没有说跪地求人。
一个男人能放下羞耻心,要么从此变成一条虫,烂泥扶不上墙。
要么就是要卧薪尝胆,伺机报复。
以唐玉书自视清高的心态,他的心就是一根墨锭,磨平折断后,还想修复的可能性不大。
自己不怕唐玉书报复,但安安会放在心里。
无论是哪种,安安听到都会不舒服,就不说了。
金湛今天去衙门也是想知道秦氏的结果。
这边,安春风听到事情真相惊呆了,自己的新婚之夜,唐玉书居然来过。
金湛不仅见过他,还没有表现出来,影响自己和牧哥儿的心情。
唐玉书能在那种时候上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金湛。
还有就是秦氏居然会失踪!
那样一个养在宅里足不出户的人也会被送水的人带走?
“那……秦氏可是找到了?”
安春风皱着眉头,那婆子实在不讨喜,心里对原身看不起,还想将人留在家里给自己当牛做马挣钱。
对原身不喜,也没见对牧哥儿多付出疼爱,愚蠢至极。
“嗯,找到了,在南城的一条道边,带着伤,没死。”金湛淡淡道。
安春风瞪大眼睛,满心的好奇:“不是跟水车走的吗,怎么是在道边找到,这、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秦氏要梅开二度,以她贪财的性子怎么也该要让儿子侄儿挑一个富家翁才对,难道遇上真爱,跟拉水车的苦力走?
走就走,真爱怎么又将人丢在路边?
大梁朝什么都好,就是能听的八卦太少,难怪王爷都要跑到人家新婚夫妇窗外听墙根。
金湛看她一眼,见安春风除去好奇,没有惋惜,没有同情,没有憎恨,完全没有一丝异样情绪,仿佛跟那家人毫无关系,这才开口道:“秦氏是想到梨花巷来找你的!”
安春风一个“我草”脱口而出,只能赶紧改成:“我草……叉出去!”
金湛点头:“嗯,她就是来,也进不了梨花巷就会被人叉出去!”
稳稳心神,安春风开始推测:“她要来梨花巷,必须背着严氏,于是上了水车,就被人带走了?”
有刘氏和唐二郎的命案在,严氏跟安春风相互防备着,谈不上有多深交情。
聪明人自有聪明选择,利益就是最好的纽带,让两人诡异的合作起来。
萍姨娘顺利脱身,到现在都没有唐品山来纠缠,就是最好的例子。
见安安只凭一句话猜出真相,金湛赞许道:“安安真聪明,那秦氏不认识路,又不敢出门,在一个月以前就请送水的罗老六帮忙。”
说到这,金湛忍不住揉揉鼻子,他都想不出一个人会这样简单就上当。
在安春风的催促下,他继续说罗老六的口供。
罗老六四十岁左右,家是住南城,早年有一老母已经死了,因为贪酒家贫,容貌丑陋,没有成亲,孤家寡人一个。
就靠一辆水车,给西城几十户人家送水挣钱过活。
听到主家夫人要自己带着偷偷出门寻人,就起了心思。
秦氏虽然上了年纪,但在罗老六这个偶尔去半掩门子消遣泄欲的老光棍眼中,就如天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