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伺候的嬷嬷丫鬟忙着端来清茶漱口,又用香片含着,再将熏炉端到旁边来。
因为要来这肮脏之地,她们早就备着各种香片和茶水,就是防着看见什么东西不适。
好一阵,母女才缓过劲来。
宋含姝用帕子捂着脸:“母亲,我们快走吧!白白来这被那武夫羞辱一番。”
武安侯夫人还在喘气,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恶心到了,瘫坐在椅子上不动。
半晌才嘤嘤出声:“若是侯府还有以前的荣光,你父亲兄长能争气一些,谋到实缺有实权,我们也不会抛头露面来讨这屈辱。”
旁边有嬷嬷劝说:“夫人也想开些,侯爷和世子一惯不喜权势也是好事。
你看这次京中有多少勋爵被罢,牵动枝枝叶叶不少。也就我们侯府没有牵绊,世子还提升了一级官阶。”
武安侯夫人苦笑:“你说又有哪个侯府世子会在太仆司,还只是典车,连少卿都做不上!”
嬷嬷再劝:“世子虽然位低,但皇上出行的车马都是世子负责,位低责重,这是皇上的信任。”
“李嬷嬷说得好听,什么位低责重,不过就是个马夫。”
宋含姝在旁边愤愤道,“要是皇上真的信任兄长,那就将人拨去兵部,负责边军粮饷军马,而不是皇宫的御马监!”
这话嬷嬷就不敢答了。
武安侯府的爵位是祖上出过大将军,但能传到现在爵位不丢,还是靠每代侯爷都忠心……养马!
武安侯夫人到底是成人,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由着女儿胡言乱语,她斥责道:“姝儿闭嘴,皇上怎么安排都是恩赐,你不许对兄长不满!”
宋含姝憋屈。
自己的婚事难成,还就怪父亲兄长不争气,谁家侯府伯府愿意娶一个马夫家的女儿。
现在就连一个扒尸体的武夫都可以羞辱自己。
她不想还好,一想就是白花花的尸体,还有白花花的蛆虫……
呕、她又开始吐了!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再另寻合适人选就是。”武安侯夫人准备走了。
她知道金不二是个手上沾血的,可没想到还是个沾尸的。
自己已经闻够家里父子回来时那满身的生畜屎尿味,要是再来一个尸臭……不敢想象!
见母亲终于要走,宋含姝脸上顿时轻松下来,她是生怕母亲会把自己嫁给那个武夫。
就在此时,有府里小厮过来:“夫人,有户部官员过来登记粥棚!”
武安侯夫人顿时停住脚步,她辛辛苦苦待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微薄名声吗?
现在有户部官员来记录,自己肯定要留在现场才是,而且还要亲手给灾民盛粥。
“好,我们等到户部来了再走!”
“夫人,粥不多了!”
“加水!”
“已经加过一次!”
“再加,哪怕成清水,也是从城外拉来的清水,比城里污水好!”
好像是有道理!
小厮立马将粥桶里加水,惹得一阵喧哗。
消息传得很快,户部官员人还没有到,就知道棋盘街有武安侯夫人亲自施粥。
他立即第一家就到了武安侯的粥棚前,果然看见雍容大度的武安侯夫人正站在粥桶边给灾民“舀水”。
俊美非凡的户部官员恭敬上前,姿态端方,翩翩行礼道:“下官唐玉书见过武安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