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万年县衙,唐景瑞对自己出言不逊时,金湛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自己没有如今的关系,一样要被唐家逼得战战兢兢,躲藏起来过日子。
西城顺安坊唐家
饱受惊吓的唐景瑞回到家也同样躺下了,小妾端来热水给他擦身洗脚。
唐景瑞正舒服的享受伺候,也顺带放松心情,就听到正房那边响起刘氏一连串高亢尖利的叫骂声。
唐景瑞眉头紧锁:“今天老太太是怎么了,怎么没喝药?”
小妾看一眼门外,丢下帕子坐到凉榻边低声道:“主母今天到现在没有回来,是旁边二太太和孙如意吵架,拉着老太太评理……”
唐景瑞呼的坐起身,黑着脸,一边穿鞋一边道:“之前就给你们说过,别让那婆媳俩过来闹!
你们是吃白食的不成,严氏不在,你们就连门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还评理、还评理,一个疯……”
他把话咽下去,刘氏是自己母亲,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说生母疯子,那就要惹麻烦了。
小妾被骂得脸色涨红,她以为趁着严氏不在,可以讨些好,没想到就撞到唐景瑞的火气上了。
唐景瑞穿好衣服来到上房,撩帘进屋。
里面两个粗使婆子正按住暴躁骂人的刘氏,旁边孙如意跟秦氏还在喋喋不休的争吵。
唐景瑞的出现,让三个女人都闭上嘴,孙如意捧着大肚想说话,唐景瑞瞥她一眼,转身对抹泪的秦氏道:“三弟不在家,弟妹有孕在身,二婶要多宽待点。
再这样吵吵嚷嚷,要是肚里孩子有个意外,传出去三弟家宅不宁,他的差事也别想干了。”
秦氏委屈道:“我这儿媳心气高,她还当自己是贵女呢!家里什么活都不干,只知道躺着享福。”
提到唐玉书的差事,她到底是闭了嘴。
孙如意也委屈,她肚子月份已大,秦氏还要她立规矩,伺候穿衣吃饭,说她以前就是伺候人的婢女。
此时立即阴阳怪气道:“我不是贵女那也比你家贵气,你吃我的穿我的,还当自己是个老封君,那也要你儿子当上尚书给你挣诰命呀!”
唐景瑞没心情给婆媳当判官,他只是道:“三弟妹要是在这里住得不好,就找你娘家的人来,接回去住一段时间。”
孙如意哑然,她的娘家……哪里有娘家,广安伯府已经将她置之不理,孙家更是被抄家灭门。
也幸好自己已经出嫁,要是还留在孙家,肯定同时被罚卖为奴,她瞬间闭嘴,转身出了房门。
有唐景瑞的帮忙,秦氏大获全胜,也趾高气扬的走了。
唐景瑞心里憋闷,等唐玉书回来,定要他好好管教婆媳。
还想出人头地,现在就落下一个治家不严,以后在官场还怎么混。
唐景瑞在斥责婆媳俩,刘氏倒是少有的安静,只是一双眼咕噜噜打转,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水。
秦氏婆媳走了,刘氏突然将屋里两个粗使婆子也赶走,还小心翼翼关上门。
唐景瑞看着她怪异举动。
刘氏走过来,瞪着一双红眼,咬着牙对唐景瑞低声道:“大郎,你去把安氏卖了,卖到暗门里,她就再也不能碍事!”
唐景瑞蹙眉,知道母亲脑子又不好使,只能耐着性子哄着:“娘,你该吃药了,安氏不是我家的人,卖不了!”
刘氏露出诡异笑容,继续压低声音道:“谁说卖不了,灌了哑药,半夜抬出去,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