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春风想让荣雪见识一下什么是地痞无赖,可有人不答应。
只眨眼间,从林子里就飞奔出两匹马,跑在前面的是白色,落在后面的是小黑马。
金湛沉着脸打马过来,对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拦路三人组厉声道:“滚!”
三人还没开口,秦牧也到了,小孩子尖细声音骂道:“滚!”
嗓子跟金湛的男中音完全不同,但气势倒如出一辙。
安春风哑然,人呀真是跟着谁学谁,秦牧在唐家就做些骗金簪玩尿泥的事,现在也学会幼狮咆哮。
拦路三人组还想狡辩,金湛手才摸上自己腰带,那边秦牧已经开始了。
他捏着一根尺余长,还带着花的梨树枝,“啪”的一声就抽在领头小胡子的脸上,不算很疼,但还是抽出一条红印。
秦牧厉声斥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没你撒野的地!”
小胡子暴怒,脖子一歪就想干架。
旁边金湛只冷冷一句:“再不滚,就留下做花肥!”
拦路三人组顿时怂了。
他们在这一片林子混了几年,为看小娘子被骂被抓被泼一头脏水经常事。
能平安活到现在那是有真本事的,就是知道认怂。
像这种敢真动手,又人狠话不多的,不是大哥就是大哥的哥,遇上就赶紧退。
拦路三人组灰溜溜的走了。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
金湛跟秦牧没有白跑,还真让他们找到一片好地。
好地离行道不远。
虽然没有亭子,但有一棵大树。
树下面是一片平坦空地,更主要的是还有一条浇地的小溪流。
大梨树上的花开得正盛,阳光从花瓣中投下来。
微风一吹落英缤纷如雪飘荡,在地上铺满厚厚一层。
荣雪一见就喜欢得不行,花瓣多呀,可以堆起来当雪瓣玩。
小豆子也喜欢,连夸小郎君有眼力,这棵大梨树可以爬好几个人。
安春风和宁阿婆也感觉不错,觉得金湛会选,这里有水,洗东西方便,而且缓坡上还有台阶。
于是,大家就准备在这扎营。
黑豆和金湛、小豆子、秦牧几人搭布帷帐,安春风和宁阿婆带着荣雪丫鬟摆布垫,再把准备的点心,茶炉取出来。
每个人都欢欢喜喜。
宁阿婆手中不停,背后却给安春风使眼色让她瞧另一边,又笑眯眯低声道:“真是看不出来,金大人平时冷冷的一个人,老婆子我连话都不敢跟他多说,可做起事来又细心又好。”
“唉!女人啦!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太难得了。”
这一路,宁阿婆就夸了金湛好几次,不是夸他年轻有为,官位高低,也不是夸他武艺高强,就夸些在别人眼中细枝末节微不足道的事。
这大概就是成家后的人所看见的不同。
宁阿婆絮絮叨叨:“女人最好的嫁妆就是体贴温暖的心,男人最好的聘礼就是迁就和疼爱。要是没有心,哪怕再多的钱,再高的官,得到的就是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空壳子。”
她是从仕家豪族出来的婢女,见多后宅里那些女人的生活。
虽是金玉满堂,奴婢成群,可其中的阴私谋取真是一天都不能放松。
她自己嫁去庄户人家,跟宁老爷子成亲几十年,生儿育女几个,磕磕碰碰也几十年。
去年要出来给荣雪当奴婢,宁老爷子再是不愿意也拗不过,最后还得亲自准备马车将人送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