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己这个姨母,当还是不当?
安春风是晕晕乎乎离开牙行回到梨花巷的。
在她怀里,多了两张价值超过三百两银子的房契,还有一把钥匙。
从现在起,安春风也是有京城房产的地主了。
回到家门口,安春风抬手正想敲门,却转头看向自己院墙旁边那扇黑漆门。
那扇院门正关着的,门扇被水洗过还没有干透,门边是一片片洇洇湿气。
安春风想了想,手这才敲门。
小林子很快把院门打开:“安娘子回来了!”
安春风没有进院,指着黑漆门问道:“小林子,住在那里的人是什么时候搬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林子偏头看了看:“好像是前天上午,安娘子你当时到布庄去了,牙行来人让搬的。
这处院里的人倒是畅快,说搬也就搬了,只有一个女人骂了几句。”
安春风点头,骂人的肯定是鲁娘子了。
那处院子住着好几家人,鲁娘子只是租了其中一间屋,现在终于是被赶走。
“哦!走,跟我瞧瞧屋子去!”
黑漆门上挂着一把金黄新锁,安春风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袖里取出钥匙轻松开门。
这处院子就是玉嬷嬷替荣雪和小林子几人准备的,也是教坊司的产业。
在大赦免罪后,玉嬷嬷等人取出银钱,将教坊司准备变买的房屋买成个人财产,赁房收租。
现在,玉嬷嬷把两处院的房契都转到安春风的名下,也算是提前给她照顾荣雪的报酬。
在牙行,玉嬷嬷除送房契,还说安春风跟秋水的那些生意她可以帮忙。
她以前是花魁,又教授过其他楼里红牌数十人的琴棋,是勾栏院里的老人。
以她在脂粉圈里远超秋水的声誉,只要开口,几乎所有堂口的红牌都要捧场。
玉嬷嬷还说,安春风的内衣风格得加以改进,不能光卖给青楼。
真正的生意还在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
只是这里面的门道就多了。
安春风不懂大宅后院那些女人想要什么,也没有想过要跟那些女人打交道。
可玉嬷嬷几个人都出身官宦大族之家,不是从小就学管家理事的嫡女,就是专攻绣花做衣的庶女,她们对那些夫人太太的喜好了如指掌。
反正,玉嬷嬷说安春风以后的事,就是她们几人的事,不要银钱,只为求药时的出面相助。
这就是要免费给安春风打工,还是几个大家族自小培养的高管和技术人员。
明明知道这是玉嬷嬷布下的诱饵,意在为荣雪以后找监护人。
面对泼天财富,安春风无法拒绝,硬着头皮答应接手荣雪。
看玉嬷嬷舒心又欢喜神情,安春风猜测……
除去解了女儿这个心病,其实是这些女人还太闲了。
风月场里半辈子,不用再迎合讨好男人,就是一群满身艺术细胞,没事做,没寄托,即将开始更年期的女人。
现在女儿终于找到合适的人照顾,自己也有用武之地。
这种卸下重担又找到新生的喜悦,就连心思沉稳的玉嬷嬷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