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熙将自己埋在水里,拼命摇头:“不,不,娘,没有……月儿没有答应,月儿就是死,也不敢辱没了清白!”
刘氏一颗悬着的心猛然放下: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只要没有失了清白之身,只要人能回来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可是具体发生了什么,无论刘氏再三逼问,心神崩裂的唐月熙却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发抖哭泣。
问急了就要死要活,吓得刘氏不敢再提。
唐二郎和唐品山心里也急,可这种事他们不方便亲自询问,只能坐在厅里等消息。
萍姨娘则被唐品山派去下人房里问鸳鸯。
跟只知道哭泣的唐月熙不同,鸳鸯死一样躺着,脸色苍白,连呼吸都轻浅得可怕。
看到一惯被自己视为仇人的萍姨娘端来一碗热汤,鸳鸯羞愧欲死,才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来,但这几日身体被摧残得狠了,酸软无力只是徒劳挪了挪,倒是眼泪不要钱的喷涌而出。
“鸳鸯,既然回来了,你就不要多想,你护得月娘周全,老爷和太太会念你的恩情,给你一个好出路的。
来,先喝一些汤,好好睡一觉吧!”萍姨娘没有直接问,先是关心。
听到萍姨娘的温言细语,鸳鸯以前定会讥笑几句,此时她觉得从来没有如此好听过,于是一改往日在刘氏身边的蛮横,哽咽难言:“谢姨娘。”
萍姨娘也没有去扶,刚才给鸳鸯换洗时,那一身青紫交加的伤看得人胆战心惊,无从下手。
等鸳鸯哭一阵,喝过汤水,这才呜呜咽咽说了这四天的噩梦。
原来,唐月熙在七夕节晚上赌气离开樾湖,想徒步回家,两人都识路,街上还有行人并不冷清。
本来走得好好的,可半道上唐月熙见一条小巷悬挂的灯笼不错,就要她去摘下带走。
鸳鸯在唐家是刘氏的大丫鬟,惯是骄横,想都不想就去摘灯笼。
一个又一个,越走越远,正摘得欢实,就被几个男人围住说她们偷东西。
拉拉扯扯关进院里,然后就是辗转送进那暗无天日地狱一样的地方。
鸳鸯抱着萍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姨娘,他们……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轮番的……很黑看不清楚……我们是一群人,没有衣服穿,只能光是身子,他们也是一群……姨娘,我不活了!不活了!”
萍姨娘听得脸色煞白:“那月熙……”不知道月熙是不是也有这遭遇,刘氏恐怕不好过了。
鸳鸯咬着牙红着眼:“在这之前,有婆子来验身……我是……我以前伺候过二爷的。”
萍姨娘心中了然,鸳鸯不是清白身子,就被人提前糟蹋了,还是那样禽兽不如的方式。
听到萍姨娘的回话,唐二郎不知是喜是忧,妹妹逃出一劫,总算没有玷污唐家名声。
就是可惜了鸳鸯一个水葱似的人儿,自己还没有尝到几回鲜就这样脏了。
他还想着找合适时间将鸳鸯收入房,现在肯定是不要了,而且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恶心。
唐品山则长长舒了一口气,要是女儿也被糟蹋,势必要送去庵堂青灯古佛一辈子,现在看来,虽然名声受损,就让她外祖家选一个踏实忠厚的商户嫁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