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小心接过孩子,孩子还在熟睡之中,脸蛋红扑扑,睫毛微闪,像是没有受到一点儿惊吓。
“你可真是个心大命大的孩子啊!”秦荽心中的大石头落地,转身朝屋里走去,孙冀飞也跟着进了堂屋。
秦荽将孩子交给随后跟来的青古:“把孩子抱进去睡觉吧!”
等青古抱着孩子离开,秦荽才看下孙冀飞。
孙冀飞一身黑色夜行衣,上面除了泥灰,还有破损,胳膊上甚至有血迹。
“孙叔受伤了?”秦荽有些自责,刚才只顾着孩子,都没有注意到孙冀飞的情况。
孙冀飞道:“小伤,不碍事,等会儿回去包扎一下就好。”
随后,他又正色道:“对了,今天太晚,孩子不方便送回王府,我就带回来了,等天亮了,太太再派人送回去吧。”
“嗯,此事我来安排。可曾有人去王府报信?”
“派了人去,不过不会惊动别人。”孙冀飞意有所指,秦荽也了然点头。
“孩子是在杜梓仁母亲的娘家一处宅院找到的,看守的人武功不俗,破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孩子弄出来。”
其实,也是孙冀飞带着暗卫找来的太快,以至于对方都没有太过防备,算是打了个措手不及。
稍后,孙冀飞告诉秦荽,这次去的人,基本都伤了,还死了两个暗卫。
秦荽一听,心头顿时如坠冰窖,身子都控制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对于秦荽来说,住进萧家的人,都是有名有姓,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她并没有把他们当成棋子和可随时牺牲的杀手看待。
不过,秦荽很快将心里翻涌的怒气压了下去,看向孙冀飞:“孙叔,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李大夫今天住在外院,就是以防出现如今的情况。”
孙冀飞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腰板挺直坐着的秦荽,微不可察的柔和了眼神:“生死有命,你也不用想太多了,早些睡吧,此事还没有完,下面的事并不轻松。”
秦荽用力闭了闭眼睛,用力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孙叔去休息吧,我没事。”
无论经过多少事,对于人命,秦荽还是尊重和心疼的。
无法排解心中抑郁,秦荽只能将这股子怒火强压下心底,重重地叹息后,起身去休息了。
孙冀飞先去看了看受伤的众人,见李大夫已经包扎了七七八八,有小厮摆开了药炉子在煎药。
他的心情同样沉重,甚至的超越了秦荽的难受,那些是他朝夕相处的人,感情也日渐深厚了。
他就这样站在门廊下的阴影处,有些茫然,更多的是对于如今的境况的茫然。
因为他厌倦了厮杀和永无停歇的奔波漂泊,所以来投奔奇叔,就是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求个上有片瓦遮身,日有三餐饱腹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