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也跟着笑了笑:“不算调整好心情,只是,有了些许猜想罢了。”
“哦,说来听听?”
“如果,我母亲的碧玉飞蝶簪子是王爷派人拿走的话,那么事情大概就八九不离十了。”
九王爷不曾想到秦荽会先说簪子的事儿,不过想来,簪子确实是个重要的东西,于是,他模棱两可地笑了笑,既没有说是他拿了簪子,也没有说不是。
秦荽暗骂此人真是个老狐狸,她如此说,其实也是诈一下九王爷而已。
“我母亲有一支玉簪,是外祖母留给母亲的遗物,只可惜,我母亲也是在几年前才得到它。”
九王爷低头看着棋盘,手上的棋子却不再转动,整个人都好像一尊泥塑般一动不动。
秦荽想揣摩着九王爷的心思,从神情上又看不出来他的想法,脑子一转,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此之前,我的母亲过得非常非常苦,她甚至不晓得自己不是苏家的女儿,每日干不完的活,吃不尽的苦头,挨不完的打骂,却连饱饭都吃不上一顿。”
九王爷的手指恍惚动了一下,秦荽未能看得真切,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于是,她继续说道:“十六岁那年,她被父兄卖了,本来是打算卖入烟花之地,可却在门口被我父亲看见了,并且一眼相中,于是,我母亲成为了一个连妾室都不如的外室。”
这下,秦荽真切看清了,九王爷的手指真的动了动。
秦荽心里窃喜,看来,九王爷是在意这件事的。
“母亲怕被人指指点点,从不敢出门,将自己困在那方寸之地十几年。人有几个十几年呢,前面十六年过得困苦,后面十六年她又何尝过得舒坦?”
九王爷显然是调查过她们家的情况,笑了笑,道:“好在有你这个鬼精灵帮她,才有了她这些年的轻松日子。就是再嫁的居然还是个莽夫,哼!”
秦荽能肯定了九王爷的心思,心头也松快了。
“可这个莽夫却是一直照顾着我们母女,一直默默陪伴守护我母亲的人。母亲能嫁给如此莽夫,又有何不可?”
“你这嘴,倒是不像你母亲!”
“那王爷觉得像谁?”
“有些事,知道的多了,也不好!”九王爷意有所指,看向秦荽的眼神却并无责怪。
“不知道,却不代表事情不找来,与其蒙在鼓里瞎猜,导致日夜心神不宁,还不如直面事情的好些。”
九王爷静静注视秦荽,秦荽也毫不畏惧对视。
良久,九王爷才说:“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幅画。”
左边一门之隔便是书房,靠墙的书架上放着满满的书籍。
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旁边地上放着卷起来的画卷。
屋里点着沉香,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书桌后的墙上,有一副等身高的画,画中是一位女子端坐在凉亭里弹琴。眼睛却看向对面,脸上是温柔缱绻的笑意,嘴角微微勾起,唇边两个小小的酒窝,而头上豁然是一根碧玉簪子。
秦荽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指甲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