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嫁妆呢?你嫁来谢家,秦家没有给你嫁妆?”秦荽实在看这个冷清的屋子不太顺眼,她即便过得不太好的时候,屋里也不至于如此干净。
真的是干净,连个像样的摆件都不曾有。
秦燕穿着说简陋不至于,但也过分朴素了些。
“你在这谢家,不争,便只能被人欺负。所以,该要的,还是要,该摆的身份,还是要摆。大太太再如何,她也是你的儿媳妇,你再年轻,也是她的婆婆。你就算不高兴了说她几句,她还敢打你骂你?”
秦燕瞪圆了眼睛:“我哪里敢说她,我只求能安稳便好。”
秦荽摇头:“我也喜欢安静,可往往这世间的人,多数是拜高踩低、欺软怕硬之辈。这谢家尤其如此,所以,咱们更是该硬气起来。至少,让她们有所忌惮,不至于随意欺辱于你。”
这些话还不至于让秦燕有所改变,秦荽明白得很,因为她没有逃离这里的希望,所以根本就没有斗志。秦燕愿意用些妥协来交换安宁,即便日子苦些,却也不是过不下去了。
逆来顺受、温水煮青蛙,大概就是这样来的。
秦燕一再妥协,一再让自己适应如今的生活,最后便真的能适应了。
可是,秦荽知道,三年后,秦燕要遭受牢狱之灾,然后被送进醉红楼,成为更加悲惨的官妓。
就是不晓得到那时,秦燕还能否适应得了。
秦荽之所以来救助秦燕,实际上,相当于是再救赎前世的自己。
前世的秦荽,经常坐在院子里,独自仰望天空,偶有鸟儿飞过,秦荽都要无限羡慕,总忍不住闭上眼,让思绪跟着远去的小鸟一起翱翔,飞到她并不能想象的广阔天际。
“我今天来,一是看看你,和你说说话,二是,我也算是跟谢家过了明路,以后我会以你姐姐的身份,时不时给你送点儿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邀请你来我家中走走。”
“谢家不会同意我出去的。”秦燕对此不抱希望,但对秦荽表示了感激:“我非常感谢你今日来看我,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谢家是势大,姐夫还未曾有功名,你做事还是要小心些,千万不要因为我得罪了谢家。”
秦荽笑了笑:“你放心,我自有打算。只不过,今儿的话,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
“我明白,打死也不对外人说。”秦燕举起了手,还发了个誓。
“那我先走了,以后我送来的东西,自己用便是,莫要给旁人拿去了。”
秦燕明显有些舍不得:“这就走了啊?”
可一想,自己是连口好茶都没有,也是不好意思留人了。
“小彩这人,心思多,你多防着点儿。”秦荽凑过去,低声叮嘱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秦燕拉着她的手,仰头问站着的秦荽:“你为何要帮我?”
秦荽一愣,笑了:“当初,秦家要送来这里的人,本该是我,你就当我是心善吧,看你受苦,我有些庆幸,也有些心疼。这个理由,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