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后,萧辰煜和秦荽才慢悠悠起床。
推开窗,一股子浸人心脾的冷直入心肺,脑子也异常清醒了。
“这里的景色真美。”秦荽站在窗前,深深呼吸,身后是温暖的屋子,眼前是院子里怒放的红梅和白雪。
“有钱人在大雪天赏雪,赏景,没钱人在大雪天就忍饥受冻,期盼着快些出太阳,春天早点儿到来。”
萧辰煜从身后拥住秦荽,一起看着外面的红梅和远处的山峦。
“怎么突然感慨上了?”秦荽有些奇怪地问,因为萧辰煜极少如此伤感。
“突然想起我娘了!”萧辰煜低声呢喃。
他刚搬出去那两年,过得非常辛苦。
“我娘那时候受不住爹去世、我们被分家出来一无所有的困境,心病不解,身体就不可能养得好。一直就没有从病床上起来过几天。”
十四岁的萧辰煜要照顾母亲,还要想法子挣银子养家,给母亲寻医问药,他都顾不上去想自己的未来和放弃的学业了。
只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曾偷偷流眼泪,却从不敢让母亲听见丝毫。白日还要在母亲面前强颜欢笑。
“那时候,就只有刘喜不顾六叔六婶的反对,天天跟着我。其实,他是在帮我做事,帮我挖药。”
秦荽静静听着,伸手将窗户关了,转身搂着萧辰煜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轻声说:“其实,你更感激的是,他的陪伴,对吗?”
萧辰煜沉默一阵,点头:“是啊,其实,我一直都是脆弱的,甚至是无用的。”
秦荽抬起头,和低头的萧辰煜对视:“你怎么就无用了?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真的,很好!”
萧辰煜低头轻轻啄了一下秦荽的红唇,笑道:“昨晚我是不是中了什么迷魂汤?”
听他这样说,秦荽的耳垂微微有些薄红,嗔怪道:“你还知道自己中了什么东西?”
见萧辰煜不好意思,还伸手帮她揉揉腰,秦荽也装不下去生气,道:“也不怪你,这垚香郡主不晓得怎么回事,点的香里有轻微的催情香料。不过,量不多,倒也无碍!”
量不多,但架不住嗅得久了,再加上喝了酒,所以萧辰煜才有些控制不住,但他的意识其实非常清醒,只不过借此放纵了一回罢了。
所以,两人根本没有担心过鲁九。
临近中午,萧辰煜见有人送了饭菜来,这才问山庄的下人:“姑娘,请问一下和我们一起来的鲁公子呢?”
送饭菜的侍女躬身答:“回公子的话,奴婢不知!”
见她躬身后退,就要离开,秦荽喊住了她:“既然你不知晓,那麻烦你去通传一下,就说我们要求见垚香郡主!”
侍女福了福身,点头应是,随后便离去。
两人吃完午餐,终于来了人,通知秦荽夫妻去见垚香郡主。
外面还是冷,路上积雪扫得干净,但小径并不好走,萧辰煜紧紧拉着秦荽的手,青粲和青古也手挽着手,就怕石头路湿滑,一个不小心摔一跤。
顺着山路拾阶而上,一直走到了山顶的一处院落。
走过抄手游廊,转过假山亭台,终于到了一个屋门口。
只见一三十来岁的女子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见到他们走过来,便掀起厚厚的门帘,满面笑容的邀请二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