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林氏信了,也不闹了。
此时的林氏心如死灰,将秦荽当成了唯一能说话的对象,像是倒垃圾一样,将她平淡又痛苦的人生说了一遍。
“多谢你,秦荽,多谢你肯出来陪我说说话。我现在好多了!”林氏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的虚假面容,又从袖口取出一个本子放在矮几上。
“这个,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东西你想要就留着,怎么用?用不用都随便你!行了,我先走了。”
和来时一样,林氏没有行礼,站起来就朝外走去。
秦荽没有去拿矮几上的本子,而是侧头看向看似潇洒,实际上走得并不快的林氏。
“你......保重。”秦荽想说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林氏的脚步顿了顿,她转身,对着秦荽端端正正行了个福礼:“秦荽,你要好好的,你要活得好好的,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别忘了我啊!”
秦荽的眼睛有点儿发酸,点头应下。又道:“需要我帮你离开那个男人吗?离开他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重头来过。”
林氏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挺直腰背离去。
秦荽静静坐着,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去翻看几上的那个本子。
青粲和青古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秦荽听见动静才回过神,伸手取了本子翻看。
漫不经心的眼神逐渐变得严厉,最后更是复杂至极。
青粲和青古知晓太太心情不佳,便不敢弄出声音来惹秦荽心烦。
秦荽手里的是林氏手抄的账本,而且是县令大人的私账,恰巧和秦荽手里的那本有些相像。
只不过,秦荽手里的是富水镇的一家地下赌馆的账目,数目不算大。
而秦荽手里的这本,是这两年来的大笔进出账目。
之所以很薄,是因为这不是流水账本,而是淇江县县城里和辖下的几个镇子的地下赌馆的账本。
而这些银子的流向,只有个符号,秦荽看着林氏描写的符号发了会儿呆。
青粲从旁边路过,突然多了句嘴:“这个是不是谢字?”
秦荽抬起头,见青粲看着那个符号。
“你怎么会觉得是谢字?”秦荽识字,怎么看都不像。
可青粲本来是不会字的,只不过是这两年跟着老秀才学了点字,但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认得的字不多,写的就更是张牙舞爪,丢三落四。
也就是说,她写字,不是少一横,就是丢一撇,有些地方还奇形怪状的。
可她眼里的这个复杂符号就是学过的谢字啊。
所以,她也这样说了。
秦荽在她的指点描绘下,竟然也觉得像是个谢字。
这个谢是什么意思呢?秦荽的心里有些发颤,握着本子的手也忍不住微微抖了抖。
难不成,是那个“谢”?
青粲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问:“太太,可是奴婢胡说惹了太太不快?”
青古也忙过来帮青粲说话。
回过神的秦荽摆了摆手,对青粲笑道:“你没有做错事,反而是帮了我。”
听了秦荽的话,青粲和青古才松气。
“青粲!”秦荽将本子收好,抬起头看向有些惊讶的青粲:“等这件事过去后,我会抽时间亲自去跟乔三提亲,问问他愿不愿意娶你做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