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一听,再次抓住郎中的胳膊,这一次稍微力道小了些,郎中便也没有挣脱。
“郎中,那,他是不是没事了?”妇人满含期望地盯着郎中,若是郎中说出一个不字,怕她是会承受不住了。
郎中看向青古,踌躇着说:“今晚若是能过去,明儿就安然无恙,若是......”
妇人眼里的光瞬间暗淡下来,青古忙问:“那今晚就麻烦郎中了,我们太太说了,不用担忧银子的事,只管用药便是。”
郎中叹了口气:“倒也不需要用贵重的药,只要想法子将高热退下来,怕就怕反复高热烧坏了脑子。”
青古的眉头微微皱起,看向妇人的眼神略显复杂。
妇人的眼神有些空洞,背靠着墙壁不让自己倒下,郎中无声叹息一声,转头进去了。
小厮很有眼力见,端来了两张板凳,请青古和妇人坐下。
青古笑着道谢,小厮忙摆手不用,能得到青古的好脸比什么都好。
“你们回去一个人报信,如果家里有婆子过来,叫她带一件厚棉袄过来给婶子穿。”
小厮走了一个,另一个在外面柜台前坐着跟小学徒闲聊。
药煎好端进去,又过了一会儿,郎中出来说小伙子发了汗,过会儿烧该退了,只不过或许还要反复,需要有人盯着。
妇人感激不已,说自己进去守着就是。
屋里,小伙子躺在床上,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妇人拿了医馆留下来的帕子擦拭着。
青古坐在一旁看着,眼眶突然有些发红,忙移开视线看向一旁。
又过了一会儿,青古才问:“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呢?”
妇人这时候也彻底冷静下来,将帕子放下,转身看向青古。
平静下来的妇人眼神温和慈爱,:“都是我的不是,还未做自我介绍,倒是麻烦了你们许多。”
妇人娘家姓朱,夫家姓宋,大家都喊她宋大嫂。
让青古惊讶的是,本以为四十左右的妇人只不过三十出头,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老了五六岁。
宋大嫂用手指拢了拢发丝,笑了笑,眼角的鱼尾纹很深,但坐姿和神态又不似普通人家的妇人,还有些优雅的痕迹。
她继续说道:“我们是郸城辖下的富世县人,家里也曾经是小富之家,只可惜家中遭了突变,这才落到如此田地。”
宋家曾经是有田地佃出去的小地主,一家人也和睦温馨。她嫁过来时,小叔子才二三岁,而婆婆在生完小叔子就去世了。
小叔子叫宋庭峰,也读过几年的私塾,小叔子算是宋大嫂一手养大的,和自己的孩子没有多少区别。
后来宋家老爷子得了一场大病,花了不少银子,屋漏偏逢连夜雨,宋老大也病重了。
即便如此,家里有地,也不该落到如此地步吧?这是青古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