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萧辰煜,为何要接受这个烂摊子,倒并非他纯粹的好心。
第一,他如今是秀才功名,盯着他的人更多了,名声对于读书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其二,他和秦荽不缺几个老人孩子的吃食,既能积福,又能积攒善名,何乐而不为呢。
第三个,便是为了秦荽和她腹中的孩子,听说娘生孩子就是母子在鬼门关走一遭,能不能顺利要看命,所以,萧辰煜宁愿多做点善事,也不愿意冷心冷情。
天边远远的又开始聚拢乌云了,这里的屋子可住不下这么多人,萧辰煜想赶在下一波大雨来临前赶回县城,至少也要去镇上住才行。
和村长说好,过几天派人来处理村里孤寡老人和孤儿的事宜后,村长便离开了。
萧辰煜派人去喊刘喜,谁知道刘喜已经来了。
他两手空空地进来,萧辰煜看了眼他的神色,见他有些不是很高兴,但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立刻喊大家出发。
还没有到镇上,一波冰雹夹杂着雨滴砸落下来,众人狼狈不堪到了镇上的宅子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换了衣裳,马慧已经换好衣裳烧了姜水过来给大家喝。
所有人都纷纷表达感谢,短短几日,马慧已经融入了这一伙人之中。
刘喜被萧辰煜喊进屋,问:“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刘喜摇头,低着头靠着桌子边缘发了一会儿呆,然后闷闷地说了一句:“二哥,我想将镇上的赌坊弄垮,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
萧辰煜刚将藏青色的薄衣穿上,闻言有些惊讶地问:“六叔又去赌钱了?”
“嗯!他还说家里今年没有收成,所以才去搏一搏,本以为挣到钱就买米面粮食,结果输了个精光。”
“赌这个事,实在是让人头疼。”萧辰煜也皱眉,富水镇的赌徒真的不少,但凡有点家底的,吃得起饭的,都喜欢去摸两把试试手气。
真正上了瘾的人,真的是六亲不认了。
“你这次回去给了你娘银子?”萧辰煜又问。
“没有,我还欠你一大笔银子呢,哪有银子给她,再说,给了她也握不住。”
“你该想法子收拾一下你爹,让他不敢再去赌坊。”萧辰煜觉得以自己和刘喜如今的能力,要让富水镇的赌坊关门是不可能,但是收拾六叔应该能行。
说着富水镇的赌坊,萧辰煜不自觉想起那个不为人知的地下赌坊,以及那个地下赌坊的那本账册,那个死去的人,以及那段似是而非的话。
“二哥,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收拾我那个爱赌钱的爹呢?”刘喜又问,虽然自己进了县衙,多少震慑住的萧老六不打自己的娘,可这个赌却很难控制住。
最主要的是,娘觉得只要爹不喝酒打人,去打打牌输点小钱无所谓。
只是,别人家都是越过越好,只有自己家依然穷困得很。
“二哥,我有时候也恨我自己,怎么就放不下家里呢?”
看着刘喜苦恼,萧辰煜安慰道:“毕竟是生你的娘,六叔也算是养了你一场,你要真的能做到完全不管他们,我倒是要质疑你的心性和人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