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的秦荽并未同李家三人说话,而是等着青粲、青古上完茶,做足了姿态才看向李管事等人。
李管事自然明白眼前的女子在逞威风,心里不满却也只能等着。
等到秦荽看过来,便再次提出是奉了家里老太太和老爷的命令,来接李四娘母子回去。
秦荽沉吟片刻,问李四娘:“你的意思呢?”
李四娘毫不犹豫摇头。
秦荽微微笑了笑,转头对李管事三人说:“四娘是我最得力的人,我娘和我都离不开她,家里的事也离不得,所以,恕我不能将人交给你们了。”
李管事毫不在意李四娘回不回去,立刻说道:“她回不回去倒也无妨,主要是咱们李家的小公子必须得接回去,毕竟是李家骨血,流落在外怎么能行?”
“咦,你们说的是宝儿?”秦荽状若惊讶地反问,见对方点头,这才看了眼李四娘。
李四娘低下头,掏出手帕按住眼睛,让人看不清她是不是哭了。
“哎呀,你们怎么不来早些呢,或者说,当初你们家老爷逃走时,怎么就不把你们的小少爷带走呢?现在才想起来要孩子,晚了啊!”秦荽一脸惋惜地说着,直说得李家三人脸色大变。
李管事大惊,忽的站起身,厉声喝问:“此话何意?”
秦荽脸色一冷:“你一个下人怎敢如此和我说话?”
兰花立刻朝前走了一步,大有只需太太一句话便上前收拾这三人一顿的架势。
“还请太太原谅,实在是我们这一趟来得不容易,若是不能带着小公子回去,定然不能交差,还望太太行行好,将人交给我们带回去。”
李父忙上前打了圆场,他说要带走的人包括了李四娘。
“还请太太原谅小人鲁莽,请问太太,我们家小公子出了何事?”李管事不过是一时琴技,又仗着来自京城大家族的威望,一时忘了形,此时也立刻反应过来,忙对秦荽道歉,并且诚恳询问宝儿的事。
秦荽还未开口,李四娘抬起微红的眼睛,道:“宝儿当初在牢里受了罪,加上惊吓过度一直身体不好,虽然也请了大夫,可都没有多少起色,这不,前几日孩子便......”
似乎是太过悲伤,所以李四娘无法说出那两个字,不过,李管事等人都明白了。
李管事颤抖着山羊胡子,问了句:“人没了?”
李四娘再次将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却并未再答话。
“唉,四娘这两天心情刚好些,你们偏又来勾起她的伤心事。”秦荽在一旁也叹气。
“这,那小公子如今葬在哪里?”李管事根本不信,即便是真的死了,他也要去将人挖出来看看。
“一个小孩子还能怎么着?自然是寻了个无人处随意安置了。”秦荽淡淡说道,随后便站起身赶客人:“按理说,你们是李四娘的父兄和旧识,我们应该留客,可是如今弄成这样,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李父不甘心,想要带走李四娘:“四娘,你跟爹回去吧,你娘想你想的紧,你回去看看她吧。”
“爹,等我以后有机会再回去看爹娘,如今我是不能走的。”
“你是不愿意走,还是有人不放你走?”李父意有所指地瞟了眼秦荽。
“我不愿意离开。”李四娘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