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徐先生是逢场作戏之人。黎影想,但不说,暗暗垂下长睫,不出声。
“谁他妈告诉你我身边这么好靠近?”
转间,徐敬西一脸阴沉,推开登喜路打火机盖,对着录取通知书纸张,擦了下涡轮,火苗蹿动。
“来,黎影,你好好告诉我。”
在他点名道姓往下道的同时,黎影连忙伸手去夺通知书,捂在怀里,看着他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怀疑他翻手间能断了她一切路途。
随时随地,毫不留情。
她情急,眼神流露委屈:“别这样,先…先生没有这个权力。”
隔着餐桌,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又小心翼翼抬起手背擦掉,也不忘把录取通知书捂紧在怀,那是抢也抢不到了,男人也没有失掉风度伸手臂抢回来的必要,不值当。
“那我有什么权力?”他看着她,“几十个亿砸你身上,换来你的隐瞒?”
黎影抿紧唇,确实没想过要告诉他。
大雪覆落,徐敬西将目光投向窗外,“从没打算和我说,只想着怎么让工厂变现存款好去留学,天天查资料找房子,天天玩ins筹谋规划,一走了之是这样吗。”
好像他都清楚了,黎影咬了下唇,那一刻,鼻腔有点酸酸的。
他说,“我给过你机会说出口,你知道吗。”
黎影低头,看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俨然做好鸡蛋碰石头的准备。
他加重音量:“说话。”
冷冰冰,小姑娘身体不由颤了下。
“说…说什么。”
看着他坚毅的侧脸,黎影哪知道该说什么。
徐敬西满是冷漠,“现在跟我玩清高?不要钱了,不要权了?”
黎影自认不曾清高,甚至想说,要的实在够了,因为得到的便利太可怕。
处于人上人的便利,过度依赖索取就是一剂无药可救的可卡因。
“不清高,先生到年纪娶妻了,不该清枕边找位妻子吗?”她试图去问,去了解。
至少,徐家嫡孙,他老子唯一的独子,不可能不谈婚论嫁,不可能任他在四九城胡来。
那话,听得徐敬西冷笑一阵:“娶他妈的,我身边没人急,就你天天急?”
黎影摇头,“没急,先生的私事,只望先生稳坐高台,一生平安。”
“喜欢在我面前犯贱。”徐敬西收起打火机,冷漠离位。
穹顶晶灯打在男人高大的身躯,一抹阴影悄然划过她脸上。
她抬头。
只有徐敬西的背影。
门从外面被人打开,看见白手套司机将弯臂里的大衣披在少爷身上,无人回头,步履沉稳,冒雪下台阶。
茫茫雪里,两道体魄强势的背影,满覆冰冷。
一前一后离开。
诚然,自己几斤几两,黎影有自知之明。
捏紧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拎包包出门,对空气自言自语:“你凶我没有用的,我也要去芝加哥。”
“…”
靠在车边的李修铭忍不住挑眉,宠妃就天天挨凶吗。
也是,四九城属这位漂亮宠妃胆子够大,常常能惹人生气到眼睛发红。
“不用付了,这顿我请,有空常来。”李修铭说,“下雪,开车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