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燕守拙垂着眼帘,掩住一双黑眸里的冷冽如冰。
骂我母亲?找死!
跟着房霆历练两年有余,他早非当初那个青涩少年。
第一次杀人,对手是一个祸害了无数姑娘的采花大盗,两人搏斗间,他为了制住对方,失手将对方扼死。
他低估了自己的力气。
事后,他还受到了衙门的表彰,收到被害人父母送上的感谢。
抵消了第一次杀人带来的阴影。
现在,杀掉口出狂言诋毁母亲的狂徒,他内心毫无波澜,一丝涟漪都欠奉。
帕巴拉很想就此认下此事,以彰显他的威风,但理智告诉他,还不能。
于是,他出言相问:“穆克姑娘,你的兄长出手伤人,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在安静的场内,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之前一起嘲笑的那几人已经奔到尸体旁边,眼神里透着恐惧。
权利、地位、财富,在性命面前,变得通通不重要。
他们好像现在才想起来,帕巴拉要是真拉下脸不要,举起屠刀的话,他们也一个也别想从这个城主府里跑出去。
燕时晏清冷的嗓音响起:“城主大人,昨日我已和长公主结为异族姐妹。”
他缓缓抬手,纤纤玉手指向已死之人:“在我的家乡,他敢在我姐姐的婚礼上出言冒犯,死罪。”
举手投足间,尊贵气度尽显。
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话。
在吐蕃,谁要是敢这样冒犯一位贵族,也是死罪。
但问题在于,对方也是贵族。
这条规则,只适用于身份有阶层差异之时,而不是同等地位。
燕时晏淡淡地望向他,眼神质问:“或许,大人你有不同的看法?”
帕巴拉只觉得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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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不想让穆克坦斯认为他不敢为自己的女人出头,又不想立刻就得罪王庭那边的守旧贵族。
开什么玩笑,摄政王大人都暂时拿他们没办法,他何德何能?!
虽然这几个都只是派来探口风的马前卒,但他们背后的势力,他现在还得罪不起。
“阿爸!”
正在此时,一人从外面冲进来,抱起刚刚被杀死的那个中年贵族,悲愤地嚎叫一声:“帕巴拉,我跟你拼了!”
秦莺缓缓松了一口气。
从头到尾,她都维持着长公主的仪态,一言不发。
燕守拙夺矛杀人,看似一时冲动,实则是他们的计划中的一环:利用吐蕃贵族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在前宴上挑起冲突对立。
至于何时出手,则见机行事。
燕守拙出手果决,一气呵成。
时机刚刚好。
燕时晏的配合,堪称一绝。
既报了辱母之仇,又成功让守旧派贵族怀疑帕巴拉的动机。
谁知道帕巴拉却不是个冲动的,把事情挑明后,想要息事宁人。
要不是这个人突然出现,说不定,还真会让帕巴拉把事态给平息了。
而他们的目的,是要把事情闹大。
越大越好。
帕巴拉的笑容僵直在脸上:“好侄儿,你弄错了,这件事跟我帕巴拉没有任何关系。”
“无关?!”
对方显然不信:“在你的婚宴上杀了我的阿爸,你跟我说无关?”
他两眼通红地瞪着帕巴拉,一指燕守拙:“除非,你让他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