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是很正常的事,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了,就他听不懂?
燕锦阳正一脸仰慕地看着三哥,听见四皇子发问,兴奋地补充:“我知道我知道!”
“采药人都是天不亮就出发的!因为好的药材大多在深山里,光是进山就得走上好一会儿,眼下都大白天了。”
“他要是这么懒,靠采药根本养活不了家人。”
他会医术,知道这一点并不意外,可为什么燕时晏也知道?
看出四皇子心底的疑问,燕时晏笑了笑:“春节前,我们随母亲在温泉庄子里住过一段时日。正好遭遇雹灾,帮庄户重新盖房子、救人、抢过冬的麦苗,因此知道一些。”
“你、你们……”
四皇子好半天才捋顺舌头,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竟然去给农户干活?”
得大儒教导,他知晓“民以食为天”的道理,也跟在母后身后参加每年春日举办的亲蚕礼。
但在他看来都是仪式,并非要亲力亲为。
燕时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淡然说着:“我们是人,农户也是人。既然有难,为何不能相助他们?”
“母亲说过,我们都是靠老百姓奉养,要多替他们着想。”
燕锦阳连连点头:“没错!都是母亲的教导。”
四皇子一阵恍惚。
道理他都懂,但在他从小到大养成的观念里,他身份尊贵,而尊卑有别。
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去帮他们干粗活?
不过,如果燕时晏没有经历过,今日就不可能看出那人的破绽。
或许皇姑母才是对的?
四皇子心里天人交战,燕时晏不紧不慢的往下讲述:“他被问住之后,就开始有些慌乱,想要逃跑。”
有那么多人在,凶手哪里跑得掉。
抓住之后,他还想负隅顽抗,还是燕时晏敏锐地发现他右手手背上有一道疑似女人指甲抓出来的抓痕,而他在之前的被害人尸体的指甲上,发现过一点皮屑。
当时他只作为疑点记在心里,跟凶手的特征一对照,就确认无疑。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有戴至隆坐镇,很快就审出了前后细节。
原来,采药人丧妻想娶续弦,就求了同村的女子。
岂料那名女子心有所属,家人却贪图他的彩礼,允下亲事。
女子求到他跟前,讲她宁死不嫁,这让采药人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去索要彩礼,岂料那家人是个不要脸的,退回来的彩礼只有三瓜两枣,跟他送去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采药人将此视为奇耻大辱。
因此,他就在暗处偷偷跟踪女子,直到今日,跟着她来了乐游原,亲眼见到她约见另一名男子。
怒火中烧,让他举起采药的镰刀。
让辜负他的人,做了一对同命鸳鸯。
事后,他将双手洗净,把镰刀埋到树下泥土中,又倒回来看热闹。
待燕时晏讲完,众人都有些唏嘘。
采药人从受害人到凶手,只因一念之差。
秦瑶光有意想借此事来探寻三个孩子的内心,便朝他们发问:“如果你们是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