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来!”
赵钰川劈手夺过燕吉音拿着的白绢,胡乱往手上一缠,飞也似地跑开。
从背后看过去,他的耳根都红透了。
燕吉音一怔,及时松手,才没有被他碰翻琉璃瓶。
药酒洒了些出来,棕褐色的液体沾上她水葱似的指尖,显得格外醒目。
“姑娘,这位小世子好不讲究。”
春杏拿了茶水来替她洗手,嘴里忍不住小声嘀咕,替自家姑娘抱不平:“您好心好意替他裹伤,他还不领情。”
“住口。”
燕吉音神情严肃的轻斥了她,正色道:“莫说他的伤是因护住我,就算不是,也不能在背后非议他人。”
“是,婢子知错。”
春杏忙认了错,不敢辩解。
她知道姑娘的性情看起来和软,其实最是较真。
正收拾着,山坡上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四皇子穿戴精致华贵,身后还跟着几名他在太学时交好的同窗。
趁今日休沐,就都出来游玩。
他这些日子是憋的太狠了,被卢蕴之死惊着,晚上睡不了一个囫囵觉,整个人看起来都恹恹的。
同窗为了讨好他,提议外出游玩散心,他便同意下来。
还没走近,就传来消息说乐游原出了命案,同窗担心他的安危,便苦劝他回转。
但他的性子,岂能是劝得动的?
越是遇见这种事,他越不可能露怯:“尔等要回便回,正好我落得清闲,下回再与你等游玩。”
他都这样说了,其他人想走也不敢走。
四皇子面上丝毫不显,心里却慌得很,只是硬着头皮往里走。
因此,一听说长公主皇姑母在此,他便直奔而来。
不知为何,皇姑母总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哪怕他在秦瑶光这里从未得到过另眼相待的特权,甚至还将他想要的灯笼拿走,他也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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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是因为他知道没有特权。
皇姑母只拿他当孩子,并没有用皇子的身份来看待,他也就不用伪装。
“给大皇姑母、淳宁皇姑母请安。”
四皇子规规矩矩见了礼,一脸羡慕地看着不远处玩耍的孩子们。
他的同窗跟着见礼,俱都拘谨得很,在长公主面前连头都不敢抬,个个低头看着野花野草。
秦瑶光让他起身,见他精神不好,意识到他的处境。
小可怜。
谢皇后的个性,她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作为元安血脉相连的姑母、如今的嫡母,她自然是盼着元安一切都好,取回他应得的人生,成为君临天下的九五之尊。
可是,生恩和养恩又该如何剥离?
眼前这个骄傲的孩子,养了十多年,谢皇后说弃就弃了,难道丝毫没有感情吗?
在心里叹了口气,秦瑶光看着他和颜悦色说:“既是来了,就一块儿玩。”
说起来,孩子们还没和四皇子正式见过。
秦瑶光把自家孩子和赵家的孩子都叫过来,互相引荐了一番。
此一时、彼一时也。
和当初在元宵节相遇时比,燕元安落落大方唇角含笑、四皇子郁郁寡欢精神不振。
唯一的共同点,是两人都没了相争的心思。
看着孩子们拿着纸鸢走远,秦瑶光忽地一惊,猛地坐直身体。
燕吉音在原书中,是四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