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旁边的人在鼓声停歇时被花枝碰到,亦要作陪半杯。
坐在秦瑶光旁边的夫人,是安国公夫人。
她低声把酒令和韵脚都跟秦瑶光解释了一遍,笑着说:“以殿下的才情,区区酒令,自当手到擒来。”
行酒令,是由来已久的风雅游戏。
特别是在人多的场合,既热闹、又不会冷落了谁,且在规则之下人人地位平等。
卢蕴会选择这样的娱乐,秦瑶光半点不意外。
然而,和安国公夫人所预料的不同,她去了现代过了一辈子,哪里还记得如今京里时兴的游戏?
若是说琴棋书画,她还能有肌肉记忆的话,作诗却当真是难到她了。
别说是规定了韵脚和必须出现的字,就算是让她放开手脚来发挥,她也做不到啊!
偏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认为她对这种习以为常的游戏,应该手到擒来才是。
就连卢蕴,也如临大敌的望向她。
就怕她借机大出风头。
秦瑶光暗暗叫苦,心念电转之间,生出一计。
“晏哥儿,你过来。”
她转身对燕时晏招招手,让谷雨把他的座位放在自己跟前,笑着说:“你来替母亲行酒令。”
自己不会没关系,她有好大儿。
燕时晏一怔。
母亲她,就这么信任他?
他轻轻垂下眼帘,仿佛是在刻意遮掩那份涌上心头的感动之情:“母亲,儿子怕作不好。”
再怎么勤奋,他也刚启蒙几个月。
诗词联句,都才刚刚学了个皮毛,属于入门阶段,拿什么来跟在场各位的比?
他不怕丢脸,他怕给母亲丢脸。
秦瑶光明白他的心思,鼓励道:“要真轮到母亲了,你放心大胆作诗,不行我就喝酒。”
燕时晏才十一岁,作不好也不丢人。
作好了,就长脸得紧。
秦瑶光把这笔账,算得明明白白。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燕长青的声音传来:“不如时晏作诗,我来喝酒。”
一句话,安排得明明白白。
秦瑶光心头舒坦,往椅子后背上靠了靠,姿态慵懒唇角含笑。
淳宁顿时就不依了,嗔道:“皇姐您这儿什么都有人代劳,妹妹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如把晏哥儿分给我?”
秦瑶光哪里肯。
燕时晏要是走了,她岂不立刻穿帮?
于是,她笑意盈盈地看着燕时晏问:“晏哥儿,你姨母想让你去帮她,你肯吗?”
一边问着,还一边在淳宁看不见的地方,给他做着眼色。
意思是:千万别答应。
燕时晏不禁在心里偷偷一笑:母亲她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要和自己联手作弊。
他自然是不肯的。
听秦瑶光问了,淳宁便眼巴巴地看着燕时晏,试图说服:“晏哥儿,你吟诗作对的本事都是我教的呢,人不能忘本,你说是不?”
她想着在逐风院教学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再说了,她跟孩子们相处的时间,比皇姐多多了好吧?
自问这么久时间相处下来,燕时晏的性子虽然冷了些,但她和燕时晏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燕时晏没道理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