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能舌战群雄呢,倒是她小看他了。
皇太后“咦”了一声:“你们夫妻二人,何来如此虚礼?难道在家里,还要讲究君臣之道?”
她分明记得,燕长青之前对女儿的称呼是“夫人”。
燕长青立刻垂首不语。
看起来,俨然是一副受了委屈还不敢吭声来找长辈做主的小媳妇模样。
秦瑶光柳眉倒竖。
我到底把你怎么了?要跑到母后跟前扮委屈。
殊不知,她这番神态落入皇太后眼中,更坐实了她在家里欺负燕长青的事实。
“乐阳。”
皇太后唤了她一声,出言替燕长青解围:“驸马回京时,我就对他说过,哀家素日清闲,他若得了闲就多来禧宁宫坐坐。”
燕长青立刻打蛇随棍上,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夫人,臣如今一闲散王爷,幸得太后娘娘允许,方能多一个地方走动。”
啧啧,可把他给委屈坏了。
秦瑶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腿长在郡王身上,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说什么了么?”
皇太后立刻道:“乐阳,是驸马有心。”
旁观者清,她看着分明是郡王一心讨好女儿,女儿还不乐意。
淳宁端起茶杯掩住低笑,偷偷看好戏。
秦瑶光抿了抿唇,干脆换了个话题:“什么银器这么宝贝,母后什么没见过,还稀罕你这套银器不成?”
燕长青便让人把银器给送上来。
这一套很完备,从酒壶、茶壶到碗碟银勺应有尽有。
不过,单单从材质上来讲,的确算不得有多名贵珍稀,但工艺花样却和大景都本质的不同。
线条流畅、工艺精湛,在缠绕藤蔓上盛开的蔷薇花雕刻得极其繁复华丽。
把玩了一番后,皇太后表示认可,吩咐周嬷嬷道:“既是餐具,就是拿来用的,晚膳就用它们了。”
周嬷嬷眉开眼笑把东西给收起来。
在她看来,主子高兴,就比什么都重要。
安乐郡王三天两头往禧宁宫里跑,孝心可嘉。
燕长青悄悄松了一口气,拿眼偷看秦瑶光,就怕讨好了丈母娘反而得罪了夫人。
不料秦瑶光也在看他,两人视线在空中一触即分,秦瑶光瞪了他一眼。
燕长青摸了摸鼻子。
淳宁看够了好戏,心里又惦记着打扑克,忙打起了圆场。
“母后,皇姐做了新玩意儿出来呢,昨儿我们试了试,挺好玩的,就赶紧拿进宫来孝敬您。”
她用目光环视一圈,兴致勃勃建议:“我们刚好有四个人呢,正正好。”
皇太后是盼着乐阳跟驸马能踏踏实实过好日子的。
光是那已过去的十年光阴,女儿就值得拥有幸福。
沉溺过去,不如往前看。
“什么游戏,需要四个人?”皇太后笑着问,“莫不是打马吊?”
“才不是呢!”
淳宁嗔道:“马吊又什么意思,皇姐做出来的这个,可比马吊好玩多了。”
她昨日就没玩过瘾,一直念念不忘。
秦瑶光取了两幅全新的扑克出来,笑着介绍了规则。
她的确是想进宫陪陪母后,燕长青却是个意外。
算了,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