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们要商议要事,把各自的小厮都遣出来,围着屋子三丈之地前后都守了一圈,防人听见。
但就算如此,燕守拙依然不敢大声。
他一心盼望着,这件事不存在。
燕时晏垂眸,没有回答。
燕元安开口道:“好了,都别争。”
他看着燕守拙道:“大哥,此事不会有假。”
“为何?”
连二弟都这么说,看来果然是他痴心妄想了,燕守拙感到挫败地问。
“我单说一件事,父亲回府后,至今独居,只在晚上才和母亲一起用膳。”
燕元安淡淡道:“大哥觉得,这正常吗?”
燕守拙捂着脸摇摇头:“可是,今天晚上我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听见说邓嬷嬷午后去了宁国公府,一直未回来,父亲赶紧差人去寻。”
他抬起头,一脸希冀地看着燕元安。
“这难道不正常吗?”
燕元安叹了口气:“大哥,夫妻之间,是要同床共枕的。”
“大哥二哥,你们就别扯这么多了,都给句话吧。”
燕时晏催促。
“不急。”
燕元安摆摆手,问燕守拙:“你刚刚说什么宁国公府,具体怎么回事?”
个中详情,燕守拙知道的也不多,便把吃饭时听来的给他说了一遍。
待他都讲完,燕时晏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燕元安抬眸看着他,黑眸幽深,缓缓吐出一句话。
“父母亲不能和离。”
“不能?!”
燕时晏立刻就炸了,霍然而立,指着他怒道:“你们一个个,到底有没有为母亲想过?”
“今儿我燕时晏就把话撂到这里,母亲要和离,我头一个跟她走!”
因为生气,他白皙的皮肤上浮起一层浅薄的红晕,被灯火染成暖粉色,一如那上好的细腻瓷器。
“三弟,你恼什么?”
燕元安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你素来不是这个性子。”
五个孩子中,脾气最急的,原是燕守拙才对。
燕时晏冷哼一声:“说好了要共进退的,结果一个个都有小心思,独独只得我一个……”
说到这里,他猛地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
再说下去就会太伤人心。
“罢了,我肯定是会跟着母亲的,至于你们……”
他眼里有可疑的水光闪烁,却绷着情绪,倔强道:“你们不来就算了,我们下辈子再做兄弟姐妹。”
嘴上说得尖锐,他才是最不能接受五个人分开的那一个。
“说什么气话?”
燕守拙走到他跟前,将他按回座位上:“有二弟在,咱们好好商议不行吗?你非得一上来就说我们的不是。”
“行行行!”
他坐着没动,却活脱脱就是一个气鼓鼓的刺猬:“二哥你说,为什么不能?”
燕元安耐心道:“三弟,我就不信你没有察觉,母亲她看似荣华富贵风光无限,实则危如累卵。”
“这跟母亲是不是要和离,又有什么关系?”
燕时晏嘴硬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