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看到了希望,只想薛青空再想想法子,让她能活命。
然而,她哪里能想到,薛青空恨不得给他陪葬的人,越多越好。
他贪银子了,没错。
但这么多银子,也不是他一个人花?
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不也挺爽?
薛夫人宴客时,不也挺风光?
他丝毫不理会薛夫人的哭骂,只闷头往前走。
横竖他折腾了大半辈子,也没有儿子能继承家产,不如都死了干净!
薛家人被捆着游街,街道两旁都挤满了人。
寻常百姓少,更多的是特意赶来看热闹的武将,和武将的女眷。
薛青空手上没沾一滴血,却间接害死了不少性命。
正因为无法统计,家中只要有殉国而死的,就能把仇恨发泄到他身上。
武将和他们的家眷,可不是好相与的。
什么破烂青菜叶子臭鸡蛋,都太温柔了。
他们直接用石头砸。
游街,本就是因为薛青空犯了众怒,为了平息军中怒气才做出的决定。
只要不死人就行。
其余的事,押送他们的胥役皂隶都不会管。
薛青空是被砸得最多的那一个。
一路走来,头破血流。
街角处,薛仁安护着曾氏,站在石阶上。
曾氏昂着头,双手紧紧交握放置于腹前,仪态完美。
她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既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又有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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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安身形高大,一动不动的看着薛青空。
他要牢牢记住这个场面,把过去的仇恨彻底留在过去,他的人生还很漫长。
巷子马车里。
只看了一眼薛家人的惨状,燕吉音就被吓回来。
然而,哪怕她不再看,哭闹声也能不断传回她耳朵里,让她不安的捏着丝帕,脸色发白。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被吓着了。
当年,边城大乱父母殉国时,她和大哥都被妥善的护了起来。
再加上当时年纪还很小,她不大记得。
“别怕。”
秦瑶光牵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看见的这个人罪有应得,”秦瑶光道,“他身上背负着许多将士的人命,其中就包括你的亲生父母。”
她已经十岁了,孰是孰非,应该告诉她。
燕吉音一震,眼里露出愤恨之色,伸手就要去揭车帘。
秦瑶光按住她的手,缓缓摇头。
“他们的仇,郡王没有一日敢忘。”
看着燕吉音,她目光柔和:“你要做的不是报仇,而是成为更好的自己,让天上的父母安心。”
报仇的事,就让成人去做吧!
不应该把这样的重担,压在孩子身上。
马车外,群情激昂。
燕长青耳力极佳,对他来说,隔着一个车厢壁,并非障碍。
秦瑶光对燕吉音说的话,他一字一句听得真切。
怎么办?
他对夫人更心悦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