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小雪并未积起,从窗里望出去,只有几丛未到花季的杜鹃,不远处是一棵幽幽吐露着梅香的高大梅树。
未见粉色。
阿勒泰抿唇一笑:“皇上,臣妾以为,您是天下共主,作画时何须顾虑杜鹃未开?”
这句马屁,把皇帝拍得飘飘然。
“爱妃说得是。”
皇帝精神抖擞的,换了一支毛笔蘸取粉色颜料,只简单几笔,一朵含苞待放的杜鹃花,便跃然纸上。
“皇上,您好厉害!”
阿勒泰毫不掩饰的赞美和眼里的崇拜之情,让皇帝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心怀舒畅。
正在此时,宫人来禀:“皇上、月妃娘娘,乐阳长公主求见。”
“皇姐来了?”
皇帝放下手中画笔,喜道:“快宣。”
听见乐阳长公主的名号,阿勒泰垂下眼眸,掩饰住心头被勾起的情绪。
再抬眸时,已戴上属于月妃的完美面具。
秦瑶光进入殿内,双方见完礼,望向书案上皇帝那幅画到一半的画,掩口笑道:“却是来得不巧,扰了皇上的好兴致。”
“巧,怎么不巧?”
皇帝两眼冒起兴奋的光,搓着手道:“你的贺寿图究竟是怎么画成?说好了要好好说与朕知晓,第二日朕去了禧宁宫却扑了个空,又几日都不见你进宫。”
月妃固然好,可她不懂画啊!
也就只能做点调颜料的事,红袖添香。
见到秦瑶光,月妃的重要性立刻就往后面排。
对皇帝,秦瑶光没打算对他说燕锦阳失踪一事,更不会提鬼市。
她莞尔一笑,屈膝道:“是臣爽约,望皇上恕罪。驸马才刚刚回京,您还不许我们夫妻多团聚团聚?”
只要还是夫妻,燕长青就是个很好用的名头。
皇帝轻轻“啊”了一声,眼底便生出愧疚之意来:“确实是朕考虑不周,皇姐莫怪。”
秦瑶光看了他一眼,心底微微有些酸楚的情绪。
又来了。
属于原主的情绪。
恐怕,她是伤怀没能护好弟弟,反而给朝中造成了大乱子,让有心人浑水摸鱼了吧。
平心而论,皇帝不是一个能治理天下的好皇帝,却是一个好儿子、一个品性不错的人。
身为皇帝,他甚至没有什么特别奢侈铺张的爱好。
既没有大兴土木造宫殿行宫,更没有向民间索取搜刮美女珠玉。
他那么喜欢书画,却也只是喜欢提拔精于此道的官员,常常召集翰林吟诗作画,还自封了书画院长罢了。
就连给书画院的经费,都是从他自己腰包里掏出来的,没挪用国库经费。
秦瑶光一直觉得,原书对他的塑造,过于理想化了。
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竟然这么佛?
一位皇帝,还会因为没体谅她的夫妻团圆而道歉,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一个人了。
“皇上,宫中可有乐阳纸笔?”
秦瑶光笑着说:“臣现在就给皇上演示。”
“有,有的!”
皇帝大喜过望,连连吩咐宫人拿纸笔来。
他喜爱书画,后宫里常去的宫殿里,都备着他需要的用具。
皇帝不常去的宫妃处,就备得更齐全了,盼着哪一天皇帝到了,什么都不缺。
秦瑶光让人拿来两套纸笔,一套她教学用,一套让皇帝跟着她的步骤来学。
手把手、一对一,秦瑶光名师课堂,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