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的心思,果然瞒不过殿下。”寒露笑着恭维。
“她舍不得死。”
秦瑶光笃定道:“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原书里,周清荷可没有视死如归的血性。
秦瑶光穿好衣裙,走到外间。
她没有打扰在正厅里的几个孩子。
能有这样锻炼的机会,她就放手让他们去做。
小小一个皇庄、几百号人,有了上午打下的良好基础,现在就算做错一两件事,也无伤大雅。
周清荷进来时,秦瑶光正站在书案前,执笔画着一张雪景图。
她妆容清淡、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倾髻。
奈何她五官明艳至极,越是简单的妆容衣饰,越让她美得不可方物。
室内温暖,在天青色衣裙外,秦瑶光披了一件银蓝色团花云锦长袍,姿态高贵,又慵懒率性。
她往那里一站,无论做什么,都是那样赏心悦目。
“臣女见过长公主殿下。”
周清荷只悄悄看了她一眼,就收敛起嫉妒的心思,规规矩矩见礼。
秦瑶光权当她是空气,只专注于自己的作品中。
是她让人把周清荷叫来,又故意作画。
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吗?
大佬接见小人物,为了考验,假模假式的画画下棋,或者干脆睡觉。
目的就是考验对方的心性。
但是呢,她不是为了考验。
你不是要死要活,闹着要见我吗?
我堂堂长公主,你说见就见?
这一回不让周清荷知道厉害,下次她还敢。
一副画需要画多久?
还真没有个定数。
端看你要画哪一种,画到哪个程度。
就像那副《八仙贺寿图》,秦瑶光前前后后加起来,足足画了接近一个月,才接近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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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鎏金兽耳香炉里,青烟袅袅。
清爽醒神的龙脑香在室内氤氲开来,香味浓郁。
正厅里,处置各项事务的人声远远传来,更显得这里格外幽静,犹如另一方天地。
周清荷跪得腿都麻了。
秦瑶光不让她起,她不敢起。
膝盖又痛又麻,她悄悄把重心换到后脚跟,没一会儿,又觉得手肘酸软。
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懂了,之前逐风院那五个孩子被罚跪时的痛苦。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不,其实,那个时候,比她现在更痛苦。
周清荷现在,是见礼的跪姿,还有双手可以撑在地面上,分散整个身体的重量。
罚跪,却是要求跪得笔直,压力全都在膝盖上。
到后来,肖氏更是想出了让孩子们跪在碎瓷片上的主意。
极其阴损。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瑶光才搁下画笔,后退几步,看着书案上的画,满意地点点头。
寒露呈上一杯茶水,伺候着她喝了。
用丝帕擦了嘴,秦瑶光才佯装刚刚看见周清荷似的:“你来了?起来说话。”
闻言,周清荷浑身的力气一卸,差点爬不起来。
“你们先下去吧,本宫跟周姑娘说说话。”
“是。”寒露带着人离开,回身掩好了门。
姿态优雅地走到红木海棠雕花太师椅上坐下,秦瑶光摇了摇头:“周清荷,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