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她依旧是去了医院,在病房里头陪范云舒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就陪着范云舒去做化疗的疗程。
看着范云舒化疗完痛苦的样子,她终于是再也忍不住,独自躲到卫生间放声大哭起来。
就仿佛是一个宣泄情绪的点,除了季庭燎死亡当天她哭过一场之后就再没哭过。
眼下终于情绪释放,仿佛先前的低落也宣泄了不少出来。
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季若愚去五楼肝胆外科找陆倾凡,陆倾凡这些日子也消瘦了不少。
先是为了照顾季若愚的身体,后来又为了照顾季若愚的情绪。
季若愚只觉得庆幸,还好自己身边有他在,否则这段时间该怎么扛下来,就真的是个未知数了。
只是上楼去之后就得知陆倾凡在手术,原本想在他办公室等他,但是护士长姚玲却是叫住了季若愚。
“有什么事吗?”她轻声问了一句,看着这个护士长。
姚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出来。
“是这样的,在你父亲生病情况还不算太严重的时候,他曾经给过我这个东西,他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季若愚从姚玲手中接过那个信封,眼神有片刻的滞涩,回过神来之后才对姚玲道了谢。
走到陆倾凡办公室里之后,季若愚才打开了信封,信封里头东西并不多。
一张信纸,一个存折。
季若愚没有马上打开那存折,只是展开折好的信纸看着。
上头是父亲的字迹,看上去有些潦草。
“亲爱的女儿: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了。
其实爸爸有很多的话想对你说,只是有时候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我一度很担心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会怎么样,是会伤心难过,还是会怨我怪我。
怨我没有告诉你真相,怪我从来不告诉你生父是谁呢?
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女儿,从你出生的那一天,我从护士的手中接过包着你的襁褓的时候,我就把你当做我的女儿。
听着你哇哇的哭声,那一天,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
你一岁的时候学会说话,当你咿咿呀呀地叫出爸爸的时候。
或许那个时候就是我这辈子第二高兴的时候了吧。
我曾经惶恐过,我害怕苏杭会将你带走,只是,或许你注定就是我的女儿。
每每她要带你走的时候,你就哭,你说要爸爸。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依旧是我季庭燎的女儿。
我很自责,我做得不够好,这么多年来都疏忽了你。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爱的女儿,最心疼的女儿。
原本我怎么样都不放心撒手离去,但是看到你嫁得好,倾凡是个好孩子,他对你好,有他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住院的时候,他每天都会来陪我说话,他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疼你爱你不让你受委屈。
你和小予从小关系就好,我走之后,我知道你定然不会亏待他。
而齐美云定然是会为了遗产的事情吵吵闹闹,你要放宽心,不行的话,就让苏杭去对付她吧。
房子爸爸留给你了,那是你长大的地方。
存折上是齐美云还没进门来之前,我每年存好的苏杭打过来的生活费。
每年二十万一共五年,一分钱都没有动过,爸爸养得起自己的女儿。
而这些钱,原本是打算在你婚礼的时候,当做压箱私房钱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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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最遗憾的就是你没能举办一个婚礼。
我做梦都想在我身体还好的时候,在婚礼上牵着你的手走上红地毯,亲手将你交给倾凡。
将来你有了孩子之后,记得让他叫我一声外公,这样我在天上都能笑了。
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我死之后你定然会难过,只是答应我,无论怎么样,都不要难过太久。
不要再哭了,你还有日子要去过,不要因为我的死而影响情绪。
你要记得,无论在哪里,无论活着还是死去,爸爸都永远爱你。
永远永远都爱你,这是在我从护士手中接过你的那天,就许下的诺言。
慈父,季庭燎绝笔。”
信纸上的字迹被季若愚的泪水晕开,她手忙脚乱地扯过纸巾擦眼泪。
看着信纸上爸爸写的不要再哭了,自己不可以再哭了。
将信纸小心翼翼地叠好之后装进信封里,再装进自己的包里。
这才打开了那个存折,存折上是她的名字。
金额是壹佰万元后头还有不少,都是这么些年来的利息。
陆倾凡做好手术回办公室的时候,还不知道季若愚已经来了。
只是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妻子已经躺在沙发上睡得香甜,她这阵子的确是累坏了。
陆倾凡的眼神里头有着心疼的情绪流露,也不忍吵醒她。
只轻手从柜子里头翻出一床毯子来,轻轻盖在她身上,注视她的睡容片刻,就俯身在她的颊上轻轻一吻。
走出办公室去之后他就拨通了程嘉泱的电话,嘉泱这个特助可以说是专门为了陆氏兄弟服务的。
一接到陆倾凡的电话马上就恭谨问道,“陆先生,有什么吩咐?”
因为陆倾凡在陆氏没有一个明确的职位,所以嘉泱叫陆非凡一般是叫陆总,叫陆倾凡是叫陆先生。
“上次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打电话去确认过了,说是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够从米兰运过来了。”
听到这话,陆倾凡眼眸一弯,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