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呢,高贵却不失温和,对待所有人都是那么的春风和煦。
不过,对外人的时候,多少带有一定的“客气”。
而对待韩仲礼这个连襟,却多了几分真诚。
如果没有意外,韩仲礼也能归入他赵王的阵营。
有这么一个出身国公府的翰林编修,对于赵王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收获呢。
韩仲礼:……
面对奉恩公等几人的热情,他多少有些心虚。
虽然新婚这几天,他没少挨龙岁岁的打。
但究其原因,最初也是因为他“失礼”在前。
他对“郑伽蓝”这个发妻,确实不够尊敬,还妄图想要给她下马威。
虽然没有得逞,但、但不能消除韩仲礼曾经对郑伽蓝的这份“坏心”与残忍。
他“算计”了人家的姑娘,现在却又被人家如此亲近、看重。
韩仲礼的一颗心啊,突突突的慌得厉害。
“……那个,祖父谬赞了!仲礼愧不敢当!”
“岳父说的是,仲礼定牢记于心!”
心里发虚,更有种怕被揭穿的恐惧,韩仲礼表现得也就格外的谨慎、谦卑。
赵王眉头微皱:这韩家二郎,不对劲啊!
似乎不像是毛脚女婿的诚惶诚恐,反倒是带着一种、一种——
具体是什么,赵王一时还想不到。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门外的内侍进来,凑到赵王耳边低语了几句。
片刻后,赵王便起身,对奉恩公、世子等抱拳行礼,“祖父,岳父,王府有些事,小婿失礼了!”
“王爷请去!”
奉恩公和世子连连摆手。
这对父子对赵王的态度,恭敬却不显卑微。
若按照姻亲关系,他们是赵王的长辈。
若按照身份、出身,他们是赵王夺嫡的强有力帮手。
他们有“不卑微”的底气!
赵王又是微微欠身,这才转身出了书房。
来到书房外,就看到了郑伽罗。
“王妃,出了何事?可是跟妹妹有关?”
赵王确实聪明。
刚才他就觉得韩仲礼不对劲,这会儿又见妻子直接找来,便猜到了这一点。
郑伽罗点点头,她看了眼书房的方向,压低声音,“王爷,你觉得韩仲礼如何?”
赵王挑眉:……哦豁,果然是韩仲礼的原因。
“看着还好,可我就是觉得他似有心虚!”
“哼!他当然心虚!他跟他的好父亲,不愧是嫡亲的父子,一脉相承的宠妾灭妻!”
“什么?这、这才不是刚成亲吗?”赵王只觉得荒唐。
要知道,就算是宠妾灭妻的渣男,也该伪装一二。
就像是韩仲礼的亲爹,也是在与妻子成亲几年后,好不容易怀了孕,才被爆出有了外室,还养了个庶长子。
韩仲礼呢,新婚不过三日,i就、就“原形毕露”。
他就不怕郑家发作?
还是真当郑氏女好拿捏,被她迷得连他露出真面目都不在乎?
蠢!
太蠢了!
或者说,十八岁的探花郎,让韩仲礼飘了。
自以为是、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吃定了郑氏女,就敢恣意妄为。
韩仲礼难道不知道,对于出身高贵的女子来说,人家是敢于和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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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女又不是韩仲礼的亲娘,那位夫人估计是为了儿子,这才隐忍多年。
郑氏却不同,刚进门,连孩子都没有,自然可以潇洒离开!
“……韩仲礼狂悖!”
赵王腹诽韩仲礼是个蠢货,嘴上也骂他轻狂。
嗯,他可是郑家的好女婿,才不是像韩仲礼又坏又蠢。
他跟他的伽罗同仇敌忾。
赵王伸手握住郑伽罗的手,仿佛再用肢体语言告诉她:娘子,我和你是一伙的。
你要如何,我便帮你如何!
有了肢体语言的鼓励,赵王又小心翼翼的询问:“王妃,祖母和母亲是什么态度?”
要和离吗?
应该不会轻飘飘就揭过去,否则自家王妃也不会亲自跑来找他。
“这样的混账,这样的人家,自是不能让伽蓝忍下去。”
郑伽罗态度明确,“我们郑家虽然不是什么煊赫的世家大族,却也有些体面。”
“郑家的姑娘,断不会被人如此糟践!”
说到这里的时候,郑伽罗还故意看了赵王一眼。
仿佛在说:你也一样!不要觉得自己是中宫嫡子,是一品亲王,就如何如何。
我是你的妻,是与你并肩而立的伙伴。
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你决不能欺我负我。
赵王赶忙摇头,又点头。
他摇头,是说他不会像韩仲礼这般又坏又蠢。
他点头,则是认同郑伽罗的那番话:“娘子,你说得对,郑家的姑娘,决不任人欺辱!”
“王爷也是这般想的?”
郑伽罗笑了,眉眼弯弯,“我就知道,我家夫君最好了!”
“所以,夫君,您帮帮伽蓝吧!”
赵王挑眉:……我一个做姐夫的,如何帮姨妹?
帮她暴打韩仲礼一顿?
这,不合适吧,赵王倒不是不想,或不敢。
而是打妹夫这种事,还轮不到他。
郑家又不是绝户,家里的男丁多着呢。
郑伽罗、郑伽蓝有嫡亲的胞兄胞弟,亦有隔房的堂兄堂弟。
还有族兄弟!
只要奉恩公或是世子一声令下,就有一群郑家儿郎围着韩仲礼就是一通爆锤。
“王爷借给伽蓝几个护卫吧……”
赵王:……
借护卫?
不知为何,看着郑伽罗浅笑盈盈的模样,赵王只觉得后脊背发凉。
他莫名有种预感,韩仲礼、以及韩家,未来的日子,一定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过!
……
另一边,国夫人顾不得用午饭,就急匆匆进了宫。
她是郑太后的娘家人,郑太后十几年前就给了牌子,可以随时进宫。
入了宫城,更是有太监非常“体贴”的给她备了肩舆,让国夫人一路畅行的进入到了太后的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