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永嘉元年,九月。
晨曦初露。
金色的阳光透过皇城的琉璃瓦,洒在朝堂之上。
朝钟悠扬。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衣袂飘飘。
皇帝轩辕裕正坐于龙椅之上,神色肃穆。
常例议毕,司礼监太监的声音如利刃划破寂静。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秦相轻咳一声,看似不经意地瞥了户部尚书滕诚一眼。
户部尚书滕诚在心里骂娘。
他这个尚书当得太憋屈了,犹如行走在刀刃之上,步步惊心。
以前被吴相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又成了秦相的棋子。
他命苦啊!
但再憋屈,他也只能把这苦咽下。
滕诚躬身出列,深施一礼后,道:“启奏陛下,臣有奏!”
轩辕裕皇帝早已习惯了朝堂上的这一套。
虽然心中不耐,但面上却仍保持着微笑:“爱卿请讲。”
滕诚恭敬地说道:“陛下,边境互市如今如日中天,商贾云集,繁华似锦。臣以为,此时正是开海禁的大好时机。”
边境互市的繁荣,远超朝廷预期。
短短半年间,因不设关税,天下商贾纷至沓来,利润丰厚。
商人们欣喜若狂,纷纷投身其中,从边境贩卖货物回中原,两头获利。
这一盛况不仅降低了全国的物价,更让百姓受益。
中原经济因此蓬勃发展。
户部官员们也忙得不可开交。
每日看着源源不断的税收入账,心中欢喜得如同过年一般。
他们太喜欢这种甜蜜的烦恼了。
不过,滕诚这话一出,五军都督府张执双眉紧锁,提声便反对。
“陛下不可!如今沿海倭寇猖獗,若开海禁,我朝商船岂非成了倭寇的盘中餐?”
张执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壮汉,凭借过人的智慧和手段,短短十年便从县官晋升为五军都督府右都督。
是个低调内敛之人。
但自从上次秦相兵变,左都督江诚不认诏书,只认先皇,结果被囚之后,他便一改往日作风,变得强硬起来。
张执祖籍江州,家族中曾有人惨遭倭寇虐杀,这份深仇大恨自小便深植于他心中。
他心怀恨意,言辞坚定。
“陛下,耿将军连年浴血奋战,才将倭寇逼退至海外,一旦开海禁,那些倭寇必将如饿狼般卷土重来,沿海百姓将再受侵扰,我朝财物也将遭受掠夺。臣恳请陛下,务必三思而后行。”
滕诚原本只是抛出话头,如今见有人站出来反对,他自然选择了沉默,不再多言。
其实,他心中也颇有顾虑。
国库已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何必再冒险去开展海上贸易?
尽管其利润丰厚,但风险同样巨大。
朝堂上的其他大臣面无表情,但眼光浮动,各有成算。
轩辕裕对开海禁的提议感到些许意外。
他平日所学多为史经,对海禁之事了解并不深入。
只得将目光转向秦相,希望他能给出意见。
秦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心中鄙夷皇帝的无知,面上却一派淡然,缓缓出列,接过话头,似在施恩一般。
“陛下,臣以为开海禁乃是利国利民的大计。”
他转身面向众臣。
“大启疆域辽阔,物产丰饶,但海外之地亦不乏奇珍异宝。若开海禁,我朝商船便可扬帆远航,与各国互通有无,带回我朝所需的珍稀之物。”
“亦可将我朝的丝绸、瓷器等特产远销海外,更能为国库带来丰厚的收入……”
朝臣们闻言,面上皆露出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