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翻腾,汹涌澎湃。
一叶方舟在狂涛中摇曳,被浪峰抛向高空,又重重落下,上下颠簸,似要将它整个吞噬。
终于,在浪花四溅、泡沫纷飞后,惊涛骇浪渐渐平息。
南州卢氏的清江别院中。
宽大的紫檀木床榻顶上,悬挂着金丝帷幔。
帷幔深处,欲海沉浮。
隐隐溢出几声情动的喘息声,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缠绵与悱恻。
“啊,嗯……”
一声短促的呻吟之后,帷幔突然剧烈晃动,床榻嘎吱作响。
紧接着,帷幔中滑出一条白皙纤细的长腿,但很快又被一只修长的手拽了回去。
床榻上的人影再次紧密地重叠在一起。
房间里,香炉升起的烟雾缭绕,为这旖旎增添了几分朦胧。
同时,也掩盖了一切可疑的气味。
吴楚洵掀起帷幔,赤身下床,勾起床边的衣服,随意穿上身,遮住了那剽悍精瘦的身体。
卢琰尚枕着头,满脸潮红,尚沉浸在余韵中。
他眼神失焦地望着帷幔上的流苏,额汗沁鬓。
直到吴楚洵穿戴整齐,他才缓缓回过神来,目光依然留恋在吴楚洵的身上。
“你这是要离开吗?”卢琰哑声问。
吴楚洵上前侧坐在床边,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反问:“怎么,卢公子还有精力继续吗?”
卢公子卢琰眼神迷离,随即摇摇头,“不行,明日是南州商会的月会,我必须得去。”
虽然语气随意,却透露出千般不愿,蕴含着万般不舍。
没注意到,吴楚洵在听到“南州商会”时,眼神微微闪烁。
自从茶舍两人照面后,卢琰当天便把人带进了清江别院。
两人如同干柴烈火,足足燃烧了两日。
除了用饭,基本就没离开过这个房间。
过去,卢琰总以为自己对南州那些温文尔雅的文人情有独钟。
然而,直到遇见了吴楚洵,他才真正领略到什么是人生极致的欢愉。
这一刹那,他不禁怅然若失,产生了强烈的念头,要把这人留在身边。
一个破落户当然配不上他,但他实在爱极了吴楚洵那独特的男性魅力。
给他当个男伴倒是可以。
“楚洵,留在我身边吧!”
他叹道:“你原本也是来投靠江家的,选江家还不如选我,卢氏虽不及江家富有,但我能给予你的,绝不比江家少。”
卢琰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吴楚洵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得过分的笑容。
吴楚洵确实很想笑。
这人不知为何,认定了他是穷酸的破落户。
尽管表面上对他态度温和,但言语间总是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优越感。
吴楚洵的指尖沿着卢琰的鼻尖,划过他的嘴唇,喉结,再到胸膛,停在……
手指轻触之处,仿佛激起了一阵电流,令卢琰微微颤栗。
若不是卢琰这两天早被吴楚洵榨干了精力,这会儿,只怕是也会接着跟他来一场翻云覆雨。
吴楚洵心下冷笑,脸上却露出忧愁的神情。
“如今天下大旱,各地赈灾不利,我父也因此受到牵连,若是有人能解这旱情,我必对他感恩戴德。
卢琰在南州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对天下旱情的严重性并没有深切体会。
他轻握住吴楚洵的手,在脸颊上蹭了蹭,以示安慰。
“那些事,自有朝廷会解决,你好好跟着我,必不会亏待你。”
吴楚洵心头呵呵。
面上却夸道:“若说谁有这能力解决这旱情,我认为天下唯有卢氏能担此重任,只要卢氏振臂一挥,天下世家必定响应,何愁事情办不成?”
说罢,他凑近卢琰的耳边,轻声细语:“也只有像卢公子这样心怀天下、善良仁慈的人,才能真正为百姓解除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