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刻钟,落座吧。”
柳白摆了摆手,也是回到了主婚人的位置。
这一股子喜气,他不想思考太多朝政之类的事情。
原本打算好的不喝酒了,也是在蒙毅‘不懂事’的情况下,吃了好几盏酒,竟是面色有些酡红。
“阿平,我这算不算言而无信?”
柳白吐着轻微的酒气,开口问道。
反倒是陈平摇了摇头道:“柳公,淮阴侯大喜,喜气之酒,要饮。不止是人喜,更是政喜。”
“至于言而无信....何必恪守一条无关紧要的话?柳公向来可不是什么拘泥之人。”
一番话说出,柳白微微一怔,总感觉陈平这小子在骂他‘不讲信用惯了’,但又没有证据。
“好!”
“既是如此,本相就来一次惜罇空!”
柳白哈哈一笑,端起酒盏起身,面朝众人示意,朗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罇空对月!”
一句诗出,众人一惊,而后大喝:“好诗!”
紧接着将手中酒盏,一饮而尽,又是一句大喝:“好酒!”
柳白酒兴起,一饮而尽,喷吐而出,又是一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好诗,好酒!”
相同的呼喝声起,想同的一饮而尽!
酒席有飞花令,都是踏娘的识字的,人家谪仙人柳相都作好诗句了,他们能不喝吗?
“钟鼓玉帛岂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
“古来圣贤皆死尽,唯有饮者留其名。”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断断续续的《惜罇空》念出,谈不上什么连贯,但每一句诗,都是让人感觉灵魂一颤!
酒兴大喜之下的柳白,甚至连这名诗都记不得完整的顺序,只能依靠自己的记忆,朗声背诵。
那一盏盏酒飞速倒入口中,喜气更甚!
大秦左相吟诗,吟的还都是每一句都能流传千古的好诗,此等喜宴,酒兴如何能不甚?
而就在柳白大喜之时,蒙府之外,陈婴面色焦急,痛苦,绝望!
飞身下马,甚至连蒙府管家打招呼都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冲入厅堂之内。
看到自家少爷大喜模样,脚步微微一顿。
陈婴胸膛不断起伏,呼吸紊乱,将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
没有办法了,只能进去了。
“早生贵子!”
“哈哈哈哈哈!”
“大喜!大喜!人人大喜!大秦大喜!”
到了酒兴正酣时,腹中无诗句,柳白一句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得话,也能引来一阵觥筹交错。
就在此时,陈婴行至柳白身旁,面容之上闪过不忍,附耳在旁,轻声道:
“少爷...老爷,和爷爷....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