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其他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到曹辉彦身上,他笔下一顿,粗声,“看我做甚?人家就是有本事在一天内做完。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哎哎。”一人钻过来,悄声,“你一天前不是还看那小子不顺眼,才一天,你就输得心服口服了?”
“去去去。”曹辉彦骂道,他眉弓凸出,一竖眉,倒立的两条眉毛显得很凶。
他第一个到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后头的暗室。那里不仅整整齐齐,一旁桌案上放的记录册,字迹如行云流水,每个案子写得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殿前有响动,才慌乱跑出来。
“曹兄啊曹兄,你还敢说你不服?”
“谁说我服他?”
“那你愿意不针对他了?”
“我又不是没脑子的武将,没必要把所有人都咬一口。”曹辉彦低头写字,“我只是觉得,他不像另外两方塞进来的人。”
“哟。这回不觉得容小兄弟是塞进来的了?”
“哼哼。”曹辉彦放下笔,脸皮一扯,露出一个生硬的笑,“要他是外人的眼线,那我看御史台迟早要完。”
他们一屋人都不够容青奚那个毛头小子玩的。
“说话就说话,别笑。当自己是容兄那样的玉面小郎君吗,你笑得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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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台就这样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有一日,一位内侍突然弯着腰进来传口喻,“各位大人,贵妃娘娘有请~娘娘体恤各位大人辛劳,邀请满朝文武官去御园小憩~”
曹辉彦脸一黑,“青天白日,那人又开始造孽。大家手头的公文不处理了吗?”
“嘘嘘嘘!”
沈文给点了碎银,“明白了,御史台的人随后就到。”
对上青黛好奇的视线,沈文欲言又止,只轻声道,“我们去走个过场就回来。千万、千万不要得罪人。尤其是……贵妃娘娘的人。”
一路上,能见到的景象皆极尽奢华,青黛跟在沈文身后,听他絮絮叨叨地介绍了许多。
那位贵妃姓陈,是辅国大将军的妹妹。她盛宠不衰,近几年干了不少荒唐事。三天两头让百官罢工,流连御园,只算其中的一件。
但正因为有皇帝和哥哥,她所出的五皇子才仅仅六岁,在朝中就已有了一派支持势力。
青黛站得远,遥遥望湖心亭中雍容华贵的女人,风吹起轻纱,露出边缘一块眼熟的黑色衣袍。
……是他。
青黛观望片刻,觉得自己该退场了。
身边匆匆而过的宫女们激动,“啊啊啊是定远将军!等下我过去奉茶,要好好瞧一眼!”
“他许久不来宫中了。最近倒常常往贵妃娘娘这边跑。”
“听说他还未曾婚配,房内连暖床都没有。可真是一位难得的良婿。”
几位宫女走得急,又都很兴奋,一下不小心撞上青黛的手臂。
青黛牢牢接住玉碟,轻声,“小心。”
宫女脸颊绯红,连声道谢。
碟中的一颗红桃滚落在地,咕噜咕噜滚到岸边,直直砸进湖面。
这样微小的声响本该淹没在嘈杂的环境中,偏偏那块黑袍一动,竟起身往这边看。
对视的一刻,青黛清晰看到他在笑。
无关什么重逢的惊与喜,是一种“终于落到我手上”的嘲笑。
五皇子一派,官阶正五品,定远将军。
陈逢酒。
他提步这边走。
御园小路的尽头,恰时迈入一道紫衣身影。
毛子发出尖锐暴鸣:出!现!了!你的附加任务对象!你叽己小心哦~
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