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我祖母常说,过日子就是缝缝补补。今天这里破了、明天那里漏了。不值得为此伤心。”宁祯说。
盛长裕:“好。”
粥端了上来,盛长裕放开了宁祯的手,埋头喝了起来,不再说话。
宁祯挺能理解他心情。
在盛长裕叛逆又跋扈的十几岁年纪里,姚劭是亦父亦友。他就像是盛长裕缺失多时的父亲,又像是程柏升一样贴心的朋友。
能力姑且不论,也不说动机,单说盛长裕在拼命与自己血脉抗争的日子里,姚劭是他唯一的温暖。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姚劭的种种问题,却一再给机会。
宁祯之所以能理解,因为宁祯也不怎么付出感情,唯独对金暖特别好。
金暖有很多小毛病,可宁祯爱她,她是宁祯少女时光里唯一的挚友。
感情是最难割舍的。
“他并没有怪我杀了姚安驰,把他与老师的关系逼到如此地步,反而主动揽了责任,对外承认是他杀了姚安驰。”宁祯突然想到了这层。
心中生出了几分惶恐。
她何德何能?
“督军夫人”的威望,都不足以得到如此多的庇护。
宁祯看向他。
盛长裕抬眸,也看向她。
“不好吃?”他问。
宁祯:“挺好吃的,跟上次味道一样,清甜鲜香。”
“吃吧。不早了,吃饱了回去睡觉。”盛长裕道。
宁祯道是。
盛长裕在军政府坐镇了七八日。
他不是叫宁祯去军政府陪他吃晚饭,就是特意到老宅来。每日都会见见她。
每天可以和她见面,成为他动力。一想到能瞧见宁祯,心就莫名飞扬,哪怕开会上遇到了犯蠢的下属,他也能放过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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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军政府的人都在议论,说督军最近心情极好。
盛长裕也觉得自己心情好,是真正的身心轻盈。
和宁祯吃吃饭、散散步,晚饭后又去内宅看修缮。
宁祯对室内泳池很感兴趣,提了不少建议,盛长裕叫副官依照她说得更改。
主楼几乎完工。
宁祯与他去看了。装饰得很西洋化,素净清雅,宁祯非常满意。
“这盏灯不太好看,太繁复了。换一盏简单点的吊灯,会更好。”宁祯指了指主楼一楼客厅的水晶吊灯。
这种吊灯,需要用在场地很大的宴会大厅,照得地面光可鉴物,才华丽绚烂。
放在客厅,实在明亮过头了。
“我也说这个灯太花哨,但管事的人讲‘此灯时髦’。老子就没见过这么刺眼的时髦。”盛长裕说。
盛长裕愣是没提意见。
不是在乎管事的看法,而是怕夫人觉得他老土。
没想到,夫人也不喜欢,他顿时把这个灯狠狠贬损一番,出了胸中恶气。
宁祯忍俊不禁。
“宁祯。”
“嗯。”
“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没有回答我。”盛长裕说。
宁祯微微愣了下:“什么问题?”
“在你娘家的卧房,我问你的。”盛长裕道。
宁祯:“……”
这事居然还没完?
她怎么回答?
“宁祯,你早晚得给我一个准话。”他道,“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