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里一夜,她早起时居然有水洗脸漱口,还梳了头发;被褥簇新,牢房宽敞。
简直是千金小姐的一种新鲜体验。
“汪存亮人呢?”盛长裕冷冷问。
狱卒:“总长昨日一夜未睡,回去、回去休息了。”
“一夜未睡,审出了什么结果?还是做了一场戏?”盛长裕冷冷问。
姚文洛瞧见了他,大喊起来:“阿裕,阿裕我冤枉!”
盛长裕走到了她牢房的栅栏前,静静看着她。
“你杀了人?”他问。
姚文洛:“没有,阿裕我绝对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宁祯她陷害我!”
盛长裕用了最后一点理智,压住了“一枪毙了她”的念头,转身去了仵作室。
两名仵作,恭恭敬敬向他汇报。
“死亡超过了十二个时辰,应该是昨日早上死的。”
“胸口致命伤,刀伤。但死前遭到了捆绑,手腕有淤伤。”
“手指甲里有血肉,可能是挣扎时挖伤了凶手,她自己身上没有这种很明显的指痕。”
“刀具可以推断出来,应该是柳叶短刀。”
“死者头发比较浓密,死前挣扎时乱糟糟的,有一枚蓝宝石的耳坠子,不属于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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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裕静听。
“就是说,凶手可能被死者的指甲抓伤,蓝宝石耳坠子也可能属于凶手?”盛长裕问。
仵作:“可能性很大,这是凶手仓促中落下的东西。”
他问话的时候,警备厅总长汪存亮已经火急火燎赶到了。
盛长裕把文件轻轻一拍:“需要我向你复述一遍仵作的话吗?”
汪存亮一脑袋冷汗:“不用,督军。”
“查了吗?”
“已经在查。这名死者是个歌女,在俱乐部叫清婉,是洪门的人。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也请孟昕良配合。”汪存亮说。
盛长裕:“抓到的嫌犯呢?”
“也、也审问了。”
“她交代了什么,说给我听听。一个字一个字说,说慢点。”盛长裕道。
汪存亮股栗欲堕。
姚文洛说了些什么?自然是口口声声称自己被督军夫人算计了。
这话,怎么告诉督军?
“说啊!”盛长裕微微提高了声音,“是哑巴了吗?”
汪存亮不敢,战战兢兢告诉盛长裕:“姚小姐……”
“叫嫌犯!”
“是、是,嫌犯说她只是路过,陪人去那栋小公馆。她是被冤枉的。她还说,是督军夫人邀约了她。”
“然后呢?你找督军夫人问话了吗?”
“没、不敢。”
“人命关天,你不敢?你不敢拿着死者身上的证据,去找嫌犯对质,也不敢去求证嫌犯的证词?”盛长裕问,“牵一只狗坐警备厅总长,都不至于把事情办成这样!”
盛长裕站起身,走到了汪存亮面前,拿着文件拍他的脸,“死者可能抓伤了凶手,你看过嫌犯的手吗?你搜过嫌犯的家,找到凶器吗?死者身上有蓝宝石的耳坠子,你查过它的来历吗?”
他一边说,一边拍。
文件外壳被他拍碎。
汪存亮站得笔直,脸上一条条痕迹,冷汗把他的衣领、头发都浸透了。
“酒囊饭袋的蠢货,你对得起你的官位吗?”盛长裕狠狠踹了汪存亮一脚。
程柏升进来,让盛长裕息怒:“军医说了要戒燥,不能太生气。”
盛长裕深吸几口气,对汪存亮说:“上刑。审不出嫌犯的口供,你脱了官服走人。”
汪存亮非常洪亮应了声是。
很快,牢房里传来了姚文洛杀猪般的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