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他看到的只是这颗星球在无尽遥远的时间之前散发出来的光。

预知就是在一个极致的距离之外，解析光芒中蕴含的所有信息，只要李天澜愿意，在那样的距离下，他就可以知道奇迹之城过去，现在，未来的每一秒，每一块区域所发生的任何事情。

这是八级权限的预知和回溯升华到至尊层面后的质变，近乎全知。

当然，这样的全知只是理论上，李天澜即便可以实际上做到也没有必要去做，他只是会把自己解析出来的信息储存起来，需要的时候去慢慢查，就跟查资料一样，不去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解析出了什么东西。

可不管怎么说，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巅峰时期的皇曦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皇曦的巅峰时期，三种权柄始终平衡，气运足够，状态良好，他的预知可以看到这颗星球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能看到，就会有能干涉的力量。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皇曦是可以看到自己陨落和回归的整个过程的，他没有改变，要么是因为无可奈何，要么就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陨落更符合自己的利益。

可就算陨落，他也足以铺平自己回归后的道路。

简单点说，如今李天澜自身的权柄正在真实环境里被混乱干扰，这件事情，皇曦在陨落前是一定可以预知到的，不会有意外。

他有在过去干涉未来的力量，退一万步说，就算这种干涉无法成功，甚至因为混乱的层次很高他干涉不了，他至少也会留下线索。

就算什么都干涉不了，回归的进程，复苏的记忆，他总是可以掌控的。

可是现在...

什么都没有。

李天澜仔细翻阅着自己复苏后的记忆，他找不到任何线索。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忽略了某件事情，但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整件事似乎在逐渐变得清晰。

李天澜勉强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维。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曾经的自己在过去可以看到今天这一幕，可以看到混乱的力量在干扰他的权柄。

自己明明可以阻止，至少可以留下足够的线索，以便在自己复苏的第一时间做出针对性的安排。

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李天澜的内心情绪开始逐渐平复下来，他只能记得自己肯定是忽略了什么事情，但对此却没有任何的线索。

这种感觉...

李天澜突然看了一眼秦微白。

秦微白也在看着他，眼神专注的观察着他的状态，一瞬不瞬。

“你们有没有相关的记忆？关于混乱和奇迹之城的。”

李天澜突然问道。

曦白和秦微白都摇了摇头，她们也只是才复苏，记忆同样也是残缺的。

“你想到了什么？”

曦白拉了一下李天澜的袖口，显然对李天澜只是看着秦微白有些不满。

李天澜随手摸了摸曦白的头发，若有所思道：“我现在的状态，应该跟精神权限有关，要么是被我忽略的事情受到了催眠的影响，所以我怎么都想不起来，要么，就是我这种能清晰察觉到忽略了什么事情的感觉，是一种心理暗示...”

“过去的我肯定能看到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可我的记忆里却没有任何线索，这说明什么？”

秦微白沉默了一下，轻声道：“这只能说明，巅峰时期的你认为，现在你知道忽略了什么，但却想不起具体事情的状态，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对整个局面而言也是最好的，所以过去的你故意没有留下线索。”

曦白接口道：“这同样也可以说明，至少在过去的你眼里，眼下的混乱是可控的，我们不会提前太早去面对混乱阵营，眼下的混乱，应该有些特殊。”

她闭上眼睛，似乎仔细感受了下什么，继续道：“这里的生命，所有植物状态都非常稳定，混乱影响了空间，但没有影响别的东西。”

李天澜点点头：“这本身已经足够奇怪了。”

混乱的力量本身就没有任何规律，如今却只是影响了空间，等于只是变向的给李天澜增加了一些难度，实际上却没有太过剧烈的影响，这根本就不正常。

“所以...”

秦微白语气有些迟疑。

“目前还不好说。”

李天澜平静道：“但混乱的力量针对的，显然不是单纯的空间，只是我们注意到了这一点而已，它存在的意义，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或者说，暂时没有想起来...”

他再次看了一眼下方的一号主城，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不过我们应该是想错了，也许这样的局面，对所有人而言，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