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刚才抱他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所以混沌藤的意识才会苏醒，和堕化天地的意识吵起来？”

周围那些黑黢黢的旋涡越来越多了。

万万灵活的躲避着那些随时都可以绞杀生灵的可怕旋涡。

导致大家觉得离开的这一路分外颠簸，只能互相抱团借力。

而殷念站在高处，遥遥看着那边撕咬的越来越凶狠的两张脸。

周少玉呱唧一声拍掌说：“对啊，我说你那会儿怎么要去抱住他呢！”

“混沌藤能和堕化核心厮杀成这样也是我没想到的。”

“按照常理来说，混沌藤怎么可能和堕化核心相提并论！”

周少玉越说，越觉得这完全说得通。

“殷念！”他兴奋地看着殷念，“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就说，你怎么会去拥抱那样一个家伙！”

“他又不是你们说的那什么小核心。”

“他是。”殷念开口打断了他。

她握紧了披风，“至少小核心还在那一具身体里。”

周少玉和安菀都震惊了。

还在身体里？

那还这么对殷念？

他们也是听画萱和玉呈说起小核心的事情和经过，也算了解一点情况。

可，可不是说小核心很喜欢殷念的吗？

“念念说的是真的。”

一道身影走上前来，元辛碎抬手摸了摸殷念的发顶。

别人的角度看不见很正常。

可当时他看见了。

落在殷念头上的那只手，撕碎了她。

但落在地上的影子，那只手轻轻抚摸过殷念的发顶，温柔的告别。

在那具虚伪的肉身下。

影子痛苦的扭曲。

却又因为殷念的到来而感到欣喜。

从一开始，殷念看的就是地下的影子。

她能感受到小核心的存在。

那最后的影子，就像是小核心最后的不甘，终于在一次扎实的拥抱中，了无遗憾的彻底离开。

“我是为了小核心才走过去的没有错。”

“当然。”殷念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眼睫毛又黑又长，像是深夜投下的一圈黑影，“能让他们狗咬狗，也是顺便的事情。”

她语气冷漠。

堕化的核心，不是她认识的小核心。

只是披了小核心的皮，败坏它名声的存在罢了。

那是这么漫长岁月，人族恶心又自私的劣质性格与基因凝成的产物。

隔着老远殷念就能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恶臭。

正是因为她自己也是人。

才更清楚的知道，人这种存在有的时候是恶心到极致的。

说不定没有人，没有生灵的存在会让这片天地更好呢？

可偏偏她是人。

既然她是人，那就别无选择。

“我不准备罪责同担。”

殷念突然说：“杀了它，就是我对这片天地的交代。”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周少玉和安菀都没听懂。

但不远处的母树倒是将视线投了过来。

认真的看了殷念一眼。

“嗷！”旁边的神花又跃跃欲试想要作妖。

母树转过身就啪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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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花缩起脑袋不吱声了。

“念念，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

元辛碎走到殷念身边轻声说：“进去休息吧。”

“没关系，我好得很。”殷念拒绝了。

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将自己还没来得及拆开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元辛碎看了一眼，突然说：“是不是从拿到这一封信开始，你就知道小核心回不来了？”

他如今回想起来，当时殷念的神情就已经十分复杂了。

而且，她曾经说过，希望什么都不要找到。

第一封信变成了光芒没入殷念的掌心，所以元辛碎没能看见。

殷念也没打算瞒着他，轻声说：“对。”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只是最后还是不甘心。”

第一封信，上面除了无数骂她的话之外。

还有别的话。

小核心虽然年纪小，可一直都很聪明。

他敏锐的感觉到殷念她们的存在，猜出了自己的未来，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毕竟他这可是代表了这一片天地，天地中的生灵伤害他，他却要对他们负责。

他曾经在信中写道。

【其实我觉得我不会生病，我可是天地核心，怎么会生病呢，到时候见到你一定要狠狠打烂你的脸。】

【但是，也算是给你一个面子吧，虽然我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你说的话，也不觉得我会那么脆弱，看在你的份上，还是勉强给你留一条退路。】

字里行间都很有他的风格。

【我知道你会出现在未来，只是那个未来有多遥远，我不确定，但你放心，时间对我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

弹指一挥间。

还是度日如年呢？

这恐怕只有经历过这一切的小核心自己才能知道了。

【殷念，你回去之后，去湖心位置找一找。】

【我会给你留点东西。】

【如果留了，那就代表我正如你说的，窝窝囊囊的生了病。】

【当然，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去了大概率也是白去一趟～】

他总是不断的肯定自己不会生病的未来。

但若是真的十分肯定，那就不会写下这么一封信了吧？

而不自信是遮掩不住的，哪怕留下这封信的人是神也不例外。

所以，在最后的时候。

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你在那里找到了我留给你的东西。】

【那就不要犹豫了。】

【做你擅长的事。】

【用你那柄锋利的刀，取走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