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相的肩膀迅速塌了下来,但还是对着关上的店门,大声喊:“程糖糖,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
他脸红了红,回来干什么呢?
回来了,就证明他和林枭将那些根里坏死的家伙围剿成功了。
他守住了景家的荣耀。
也能大胆的向自己心爱的姑娘表明心意。
可若是他没成功呢?
说不定。
程糖糖就会变成那些仇家发泄的目标,程糖糖家里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别说是那些世家大族,便是普通小家族,也能将程糖糖家翻手摁死。
反倒是和他没有关系的话,谁都不会在意程糖糖,反倒是更安全。
他不敢给出承诺。
于是只能窝窝囊囊地说:“等我回来,我再试吃你的新糖。”
里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原来程糖糖没走,她还贴在门上听着,只是听着这话忍不住气的踹了门一脚。
殷念发现了。
在林枭的记忆中。
程糖糖似乎总在笑,对着景光相笑。
可在景光相的记忆中,程糖糖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
“你说我这么说是对的吗?”景光相难受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
身后一棵大树阴影下。
林枭面无表情的靠着树干站着,视线没有看向这边。
但殷念知道。
他绝对是看了的。
只是在景光相转过身的时候移开了而已。
殷念咂舌嫌弃:“这老东西还搁这儿装毫不关心呢?呵呵,心里快酸死了吧?一天天的跟阴沟里的一条蛆一样悄悄偷看别人!”
天宫里的几个崽子大力点头表示赞同。
这老东西不管是在自己的记忆里,还是别人的记忆里,都真是够讨人厌的。
这时候的林枭看面容也还是年轻的。
但殷念却觉得,他看上去远不如自己记忆里的神采飞扬。
反倒是有些阴郁。
不像是和景光相还有程糖糖是同龄的少年。
“你做的很对。”林枭开口,趁着开口的机会,才光明正大的看了一眼程家的铺子,“不打扰她才是最好的。”
这话直接让天宫里的小家伙们炸开了锅。
辣辣:“不打扰谁!是他自己也喜欢程糖糖,巴不得景光相到死都不被自己的心上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吧?”
蜗蜗:“确实,看来他年少时就已经比别人有多几倍的心思。”
百变冷哼:“心思多没关系,只怕这心思是不能晒在阳光下的。”
不过蜗蜗皱着眉头:“景光相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们主人。”
“该不会是想让主人看他们三人的爱情故事的吧?”
“这不符合常理啊。”
倒不是说这不值得一看,主要是这算是私事吧?
如果费劲巴拉的将主人叫到这里来却只是为了让主人看这个的,这根本说不通,毕竟这些事情问南卉都能知道。
殷念却说:“不着急。”
“他等待了这么久才等到这个机会。”
“我多看一些内容又有何妨。”
“南卉也帮了我很多。”
“如果我回去了,将这些记忆重现给她看,想必她会高兴的。”
日子太苦了。
大家都是从那万般不如意的生活里,好不容易抠出点糖来,反复品尝着这样撑下来的。
面前记忆的场景变换。
殷念看见了景光相和林枭两人。
确实在努力的根治这些世家。
这一次母树也是下了决心,也不打算给他们反思亦或者是改正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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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抓到了证据的。
全部处死。
大概是她也意识到如果没有强硬的手腕,是不能在乱世之中治理好一方领地的。
“这些记忆我们是不是在林枭死前的记忆碎片里也看见过?”辣辣挠着头问。
她皱起眉头,“但是我总觉得不一样。”
“明明事情都是差不多的。”
“哪里不一样呢。”
辣辣喃喃自语。
直到听见旁边的蜗蜗轻声提醒了一句:“是神情不一样,你看他的神情。”
殷念早就注意到了。
在林枭的记忆里,因为看见的都是景光相和别人。
目光的聚集点也在别人身上。
当然。
那畜生也不老实,篡改记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他在殷念这里是半点都不值得信任的。
太阳西沉,已经接近于昏黑的天际一角,林枭脚下踩着一个家族的族长。
他仰着脸。
鲜血顺着他的脸滑落下去。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那双总是死气沉沉的眼睛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整个人都透出鲜活又愉悦的感觉。
“好歹是杀了这么多人,你就不能严肃点?”
景光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两只手上也都是血。
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将士们同样,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打湿了。
“为什么我要严肃?”
“我们可是在做好事。”
林枭露出一个笑容,“我不像你,杀了人之后再来忏悔。”
殷念挑眉。
在林枭的记忆里,他们两个可是很少有口角之争的呢,关系好的根本不像话。
还是后面混沌藤挑起的事情,才让两人彻底反目成仇。
可现在看来。
并不是。
她就说呢,再好的朋友怎么可能相处的那么客气。
看看阮倾妘。
任何时候,想踢她就踢她了。
再看看周少玉。
什么时候想揍他就揍他了。
就算是睡睡,她和睡睡还有拌嘴的时候,睡睡也还有对着她生闷气的时候。
那时候她看见那些记忆碎片就觉得不舒服。
甚至第一时间选择怀疑,大概就是因为这些细节总有种空洞的完美感。
可生活是不可能完美的。
景光相皱着眉头。
他眼神直直的看着林枭,“你真的是因为铲除了败类觉得开心吗?”
“如果是这个,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只是我觉得。”
“林枭,你怎么像是报仇了才开心呢?”
景光相指向地上那些躺着的尸身。
他手下的都是一击毙命。
而林枭手下的,则没有一块好肉。
“一次两次便罢了,怎么你最近次次都这样?”
“你现在是以折磨他们为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