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巧刚刚嫁过来的时候,府上下人见了她还会行礼问候。
后来见太子不宠爱她。行礼问候没了,待她却依旧恭恭敬敬的。
再后来,太子之位因为要废太子妃而没了,太子变成临清王,许念巧成了让刘赫失势的罪魁祸首,府上的下人个个憎恶许念巧,哪怕当着许念巧的面,也敢说一些风凉话。
眼下众人看许念巧突然回来,一时间表情错乱,不知道怎么面对。
许念巧让府上这些人欺负得也有些畏手畏脚,在临清王府被霸凌久了,终究失去了当年为千金小姐的傲气,她不安的看了旁边的文姒姒一眼。
文姒姒看着前来的几个管家婆子,冷冷的瞄了她们一眼:“你们的膝盖都是金子做的,主子回来了,就在这里直杵着?”
几个临清王府的管家婆子倒没有见过文姒姒,不晓得她的身份。
她们平时就没有理会过许念巧,每每许念巧想要她们办什么事情,个个推三阻四的。
其中一个还亲手把许念巧的丫鬟推进井里,从此越发轻慢许念巧,在临清王关许念巧禁闭的时候,甚至给她吃馊了的剩饭。
眼下几人见文姒姒一身清素的雪青色海棠衣裙,外头系着一件月白的缎子披风,发上妆点着一些珍珠,眉眼温柔容色摄人,其中一个人斗胆开问:“敢问夫人的身份是——”
文姒姒从袖中拿出一把带着软刺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了上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客人的身份?”
这把鞭子是文姒姒从刘煊的兵器库里拿的,看着小巧玲珑颇为精致,通体还闪烁着金光,摸起来也是软软的,唯独打在人的身上,一鞭子一道勾肉的血痕。
哪怕文姒姒没什么力气,被打的那名婆子也疼得惨叫了一声,一摸一脸的血肉。
其余几个抖得像筛糠一般,赶紧跪了下来。
许念巧想起她们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又看看眼下滑稽的场景,她想偷笑,又不敢去笑,斜着眼睛偷看了文姒姒一眼。
文姒姒道:“你想笑就笑,好好一个王妃,让她们欺负得贼眉鼠眼。”
许念巧又笑不出来了,对临清王府的烂摊子,她不知道怎么去收拾,也不知道怎么管手底下这些人。
“姒姒,接下来怎么办?去看看楚氏的尸首?”
文姒姒把这个鞭子放在了她的手上:“外头这么冷,先进屋里暖和暖和。你们几个给我爬进来。”
文姒姒和许念巧在前头走着,这几个婆子胆战心惊的起身要跟上来,文姒姒头也不回,语调柔和轻慢:“我说了,给我爬进来。”
这一通下马威下来,几个婆子吓得不行,眼下依旧不知道文姒姒的身份,却不敢再轻慢半分。
进了许念巧房里,房中炭盆和熏笼都没有点,冷得像冰窖一般,这几个婆子忙前忙后,赶紧关了窗户烧了炭盆,准备了热乎的茶水。
文姒姒端了手中的茶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按理说,晋王府管不到临清王府的家事,但我与你们王妃既是妯娌又是姐妹,关系亲上加亲。楚氏鸠占鹊巢久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忘了谁才是正经主子,今天我来教一教你们王府的规矩。”
这几人在王府办事消息灵通,前些天才听说楚氏跟前伺候的嬷嬷因为言语冒犯晋王妃被拔了舌头,一听眼前女子是晋王妃,个个脸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