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姒姒睡得正沉,蓦然被人摇醒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刘煊这么晚过来了?
黄昏的时候文姒姒就在等刘煊来,她想着新婚燕尔,刘煊从第二天就不睡自己这里的话,外界肯定会有一些闲话。
但是,直到她梳洗入睡,刘煊都没有过来。
文姒姒知道对方性子冷,虽然有些失望,却不感到意外。
两个人一起睡是睡,她一个人睡也是睡。
前世那么尴尬的境地,她都挺过来了。
和前世相比较,她现在的处境简直好得太多太多。
文姒姒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王爷来了,我现在打扮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
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入耳,竹月回过身,发现靖江王已然走了进来。
竹月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低着头垂着手站到了一边去。
文姒姒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竹月离开之前把门关紧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不知道为什么,刘煊听到文姒姒方才的话语,心里有几分好笑。
“晚上是休息的时刻,不必特意梳妆打扮。”刘煊道,“天色已晚,你继续回床上歇息。”
文姒姒不知道旁人,她知道自己大嫂和母亲的习惯,家里的丫鬟嬷嬷在她面前念叨过。
倘若丈夫来了自己房里,在丈夫未歇息之前,大嫂和母亲都不会提前去睡觉。
一般等到丈夫睡了,她们才会洗干净自己的妆容,次日更是一早起来梳妆打扮,免得对方看见自己邋遢的一面。
文姒姒上前:“妾身伺候殿下更衣吧。”
此时的文姒姒一张面上未施脂粉,因为方才睡得很熟,雪白的面上浮着淡淡的绯色,墨发散下落在纤弱肩头,更显意态娇憨。
刘煊蓦然想起,文姒姒如今虽为人妇,年龄却比自己小了几岁,心性难免有些不够成熟。
大家闺秀做到她这个份上,已经是极好。
他握住文姒姒的手腕,轻轻的把她的手拿下。
她手腕果真纤细柔软,接触的感觉温润,比最好的丝绸质感更为舒服。
“不必,本王自己来。”
文姒姒想在刘煊面前表现得贤淑一些,她自然不会放弃这种表现的机会:“妾身来伺候您,既然嫁给了您,当然要尽到职责。”
说话的间隙,她已经把刘煊的外袍脱了下来。
紧接着文姒姒注意到了刘煊手上的伤口。
他夜里整理手稿的时候,将裹在手上的布条取了下来。
刘煊在外打仗时经常受伤,对疼痛并不是很敏感,包扎伤口的布条取了,他忘了再裹回去。
文姒姒两只手托着他的手:“殿下,您的手怎么伤着了?”
刘煊不以为然:“一点小伤而已,不必大惊小怪,你去上床歇息吧。”
文姒姒看着纵横的刀口,心想这叫一点小伤?
她拿了药箱过来:“妾身担心殿下晚上疼得睡不着觉,想来想去,还是包扎一下才好。殿下,您过来坐下吧。”
看刘煊对她态度冷淡,不愿意坐下,文姒姒拉了他的手臂过来,坐在了一侧,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治愈伤口的药膏:“涂药的时候可能有些疼痛,殿下暂且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