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是没法解释,便是你们下的红花,其罪当诛。”贵妃冷声道。
三人齐喊冤枉,说红花真不?是他们下的,他们做好膳食后,常贵人身?边的宫女水蝶姑娘便提着食盒过来?拿了,不?止是他们几人接触过那些膳食,水蝶姑娘也?接触过。
“水蝶是常贵人的贴身?宫女,你们是说是水蝶给常贵人下药吗?”贵妃觉得往膳食里面下药是很好追查的,首先做膳的奴才就逃不?了干系。
底下三人不?敢接话。
贵妃看向荣妃,询问?荣妃要不?要把人拉去慎刑司那边审问?。
“不?着急,看皇上?过不?过来?,具体是怎么?样的,先问?过常贵人再说。”
“也?是,那就让他们先跪着吧。”
皇上?还?是过来?了,贵妃把事情经过跟皇上?说一遍。
皇上?神情凝重,让人进去把常贵人身?边的两个宫女替换出来?,再询问?一次。
那个水蝶跪下来?说道:“皇上?,我家小?主的确是吃了几口膳食才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先前我家小?主身?子并无不?适,我家小?主今日也?没有走出过房间。”
另一个宫女水蝉也?作?证水蝶的话。
皇上?直接下令把膳房的那三个人拉到外面当场杖责,若是一直不?开口说出实情,便一直打下去。
内堂内的人听到外面长杖落在身?子上?的闷沉声,夹杂着奴才直喊冤枉跟痛苦凄厉的喊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实在撑不?下去了才开口,说是他做的,不?过他是听从内务府副总管杨公公的话才往膳食里面下红花的。
贵妃一听到杨公公三个字时愣了一下,这?内务府副总管杨公公是她的人,她把杨文斌安置在这?个位置的,这?怎么?跟杨文斌扯上?关?系。
她听到皇上?让人把杨文斌也?带过来?,她的心就一直悬着,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很清楚她没让杨文斌给常贵人下药,常贵人不?值得她冒着风险去做这?件事,一个不?算得宠贵人的孩子哪怕生下来?是阿哥,也?不?值得她费这?么?多心思。
杨文斌被带过来?时,她跟杨文斌对视一眼,众目睽睽下,她没法一直跟他对看。
杨文斌直接跪下来?。
“是你指使他往膳食下红花谋害皇嗣吗?”
杨文斌一听这?话赶紧否认:“皇上?,奴才没有,奴才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那他为何指认你?”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为何罗公公会指认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被杖责的罗公公再次被拖到内堂,他屁股后面已经被打出血,裤子都被血弄湿了,他只能整个人趴在地上?,他撑着一口气说道:“是他,是杨公公让奴才这?么?做的,杨公公说事成之后给奴才一百两银子。”
“你胡说,谁让你污蔑我的,皇上?,奴才没有,奴才真的没有,奴才是冤枉的。”
“皇上?,奴才那还?有那一百两,是杨公公给奴才的,那银子,奴才还?留着。”
“你胡说,我何时给过你一百两。”
德妃开口道:“看杨公公跟小?罗子似是相识的,小?罗子,你往膳食里面下红花,这?事一旦被人发现,你难逃干系,你会为了一百两豁出性命吗?”
“奴才不?敢不?从,奴才若是不?从,杨公公有的是手?段对付奴才,奴才人微言轻,只是一个打杂的小?太监,奴才知道先前的小?海子也?是这?样照令行事,小?海子死在慎刑司。”
“小?海子是谁?”德妃继续问?道。
“小?海子是先前伺候十六阿哥的奴才,十六阿哥先前喝下含有木薯粉的人奶,便是杨公公指使小?海子这?么?做的,说是为了陷害惠嫔娘娘。”
“你胡说……”
皇上?示意身?后的梁九功,梁九功立即上?前先捂住杨公公的嘴,此时还?没到他说话的时候。
惠嫔接话道:“皇上?,的确有小?海子这?个人,他原先是伺候十六阿哥的奴才,当时十六阿哥还?养在臣妾那,十六阿哥喝下木薯粉呕吐那天,皇上?便将?伺候十六阿哥的奴才通通拉去慎刑司审问?,小?海子指责是臣妾让他往奶水里面下木薯粉的,密贵人,你记不?记得这?事?当时若不?是密贵人相信臣妾是清白的,臣妾恐怕就要被陷害污蔑了,原来?是杨公公指使的。”
“臣妾记得。”密贵人简单说了一句。
“皇上?,这?杨公公是内务府副总管,一个小?太监惧怕他也?是正常,想必这?杨公公平日里没少苛待底下那些小?太监,才会让小?太监如此害怕,铤而走险。”惠嫔冷声道,目光斥责底下跪着的杨文斌。
被松口的杨文斌哐哐磕头,直喊他没有。
“皇上?,奴才是被冤枉的,奴才没有,奴才没指使过他们谋害皇嗣。”
“臣妾记得杨公公是刚当上?内务府副总管不?久,好像是贵妃娘娘提拔上?来?的。”惠嫔目光扫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贵妃。
贵妃没想到今日这?场戏是针对她的,本以为跟她无关?,她也?冷眼瞥一眼惠嫔,无论是给常贵人膳食里下红花,还?是给十六阿哥喂木薯粉,都算是谋害皇嗣,两件事都算在她身?上?,惠嫔先前虐待十六阿哥的嫌疑一下子就可以撇清了。
“本宫是奉皇上?的令临时协理六宫,先前内务府的副总管陈公公挪宫私吞贡品,被本宫查出,这?种的人自然不?能留用,而本宫看杨公公颇有能力,内务府副总管一职不?能一直空缺着,这?才让杨公公担任,说是提拔就言重了,本宫只是选贤举能。”
“那是不?是贵妃指使杨公公两次谋害皇嗣的?”
贵妃脸色难看,难得睨惠嫔一眼,“惠嫔,你说话要有证据,本宫何时指使过杨公公谋害皇嗣?是不?是杨公公指使的还?不?一定,仅凭罗公公一人所言,未免太过武断了。”
“罗公公被打成这?样才肯说出杨公公的名字,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惠嫔,那先前小?海子也?是被慎刑司刑罚,说是惠嫔指使的,惠嫔为何不?信?”
“那自然是嫔妾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那十六阿哥是密贵人的孩子,嫔妾待十六阿哥如何,密贵人是最清楚的,嫔妾绝无可能虐待十六阿哥,绝对没有指使过谁给十六阿哥喂不?易克化的木薯粉。”
“惠嫔是说本宫指使杨公公的吗?”
“嫔妾没这?样说,嫔妾觉得杨公公逃不?了干系。”
“奴才没有,皇上?,奴才真的没有。”
杨文斌哭喊。
“梁九功,你让人去搜查他们所住之处,这?两人暂时关?押进慎刑司,先留他们一条命,荣妃,你好好照料常贵人,还?有密贵人这?一胎,朕不?希望有任何闪失。”
荣妃连忙应道:“臣妾遵命,臣妾一定好好照料常贵人,也?会好好保护密贵人,臣妾明日让人从小?厨房那边给密贵人单独做膳,让密贵人平安顺利诞下阿哥。”
皇上?走了。
贵妃的心微沉,皇上?肯定会让人细查杨文斌,一细查肯定能查到她跟杨文斌有所往来?,既然是朝着她来?的,怕是早就藏好陷阱了,说不?定从杨文斌那能搜出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东西。
她看着杨文斌被带下去,又忍不?住扫了一眼惠嫔,说不?定今天这?一切都是惠嫔一手?策划,一是能洗清先前她虐待十六阿哥的嫌疑,二是她若是被怀疑谋害皇嗣,皇上?也?会收回她协理六宫的权利。
常贵人那边还?是小?产落胎了,贵妃还?是随着荣妃过去常贵人的房间看看常贵人,常贵人脸色苍白,已经昏睡过去,她只看了几眼后便离开了。
回到永寿宫的她坐在铺炕上?心神不?宁,不?知道皇上?能查出什么?,能搜出什么?。
“娘娘……”
“喜月,皇上?会不?会怀疑本宫,怀疑是本宫做的?”
“娘娘,没有证据的事,皇上?怎么?怀疑?”
“没有证据也?可以制造证据,既然是针对本宫的,就怕他们一定会生出证据,杨文斌是本宫提拔上?来?的,他出什么?事,本宫一定会被牵扯进去。”
“那娘娘,我们该做什么??”
贵妃叹口气,她们还?能怎么?做,皇上?已经在查,她们要是做什么?被察觉的话,这?嫌疑更是洗不?掉了,会被认为欲盖弥彰。
她现在只能期望皇上?在杨文斌那查不?到什么?,要说杨文斌苛待底下的小?太监,她也?是知道的,哪一个大?太监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所以宫里的奴才也?想往上?爬,只有往上?爬才不?会被苛待欺负。
杨文斌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只希望他别乱说话,供出她先前让他做的那些事。
过几天,等?她听说罗公公所说的那一百两银子跟杨文斌藏在房间内的银子是同年号的银子,内务府不?少奴才被找出审问?,听说问?出杨文斌平日里收受贿赂以及虐待小?太监小?宫女的行为。
再之后,她听说杨文斌死在慎刑司了。
钮祜禄氏听到杨文斌的死讯时,有些愣住,皇上?这?是觉得杨文斌犯下的事可以致死吗?
但她真的没让人给常贵人的膳食里下红花,也?没让人给十六阿哥喂木薯粉,一个小?太监的话如何能听信,同年号的银子又如何,同年号的银子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