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即使大家都心照不宣,也要彼此留些体面,自欺欺人。
唐竹筠咋舌。
行吧,她这脑回路,果然就是直的。
父皇身体没事吧。
你怎么知道?
如果有事,你出来还能语气轻松地和我开玩笑?晋王道。
唐竹筠:嗯,没事,不知道是生谁的气。是不是太子?
晋王道:我没听说。
唐竹筠有些失望:哦。
怎么不是呢?太令人失望了。
晋王道:本来今日打算带你去拜见舅父的,父皇身体不好,那就改日吧。
唐竹筠点点头:那我们吃过饭,去一趟大相国寺?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隐隐觉得,荣嬷嬷不告而别,在大相国寺留守,似乎对自己带了些意见。
无论如何,她现在都是王妃。
荣嬷嬷身为王府的老人,进出不得和她打个招呼吗?
她可以不介意,但是荣嬷嬷不该不讲规矩。
唐竹筠也不是非要计较,但是既然都是晋王在乎的人,那大家有什么误会,最好还是早日解开,省得晋王夹在中间为难。
当然,不是她的错,她不会改。
晋王道:好,去给父皇祈福。
唐竹筠嘿嘿笑道:我也这么想的。
心有灵犀。晋王握紧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有件事情我一直不太明白。唐竹筠歪头道。
说来听听。
我爹说,皇上把金鳞卫给你的意思是,远离了那个位置,是吗?
晋王面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淡淡道:是。
可是我不明白啊,金鳞卫不都是皇上才掌握的吗?
难道给了晋王,不是中意他的意思?
晋王笑了:傻子,你觉得金鳞卫,现在在谁手里?
不是你吗?
不,是父皇。我,只是父皇手里那把刀。
唐竹筠秒懂。
背锅侠呗。
就像金鳞卫历任指挥使,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晋王淡淡道,最终所有的黑锅,都要他们来背。我现在,就和他们一样。
唐竹筠怒了:那皇上这样,不是坑你吗?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晋王道,只是你觉得民间对我评价如此,提起我噤若寒蝉,我还有机会吗?
唐竹筠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所以一直以来,你谁都不怕,谁都面子都不买,其实只是顺水推舟,变成皇上想要你变成的样子?
聪明。晋王点点头,目光无悲无喜。
万箭穿心,已是平常。
唐竹筠却忽然难过,沉默良久。
不行!她说。
晋王微讶:阿筠,怎么了?
不能这么欺负人!唐竹筠道,他不给,我们偏要!
她不在乎晋王做不做皇帝,甚至不想他做皇帝。
但是如果他的最终结局,只是一把被废弃的刀,唐竹筠不答应。
凭什么?
这个皇后,她还偏就想当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