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杜雁娘一直紧紧的咬着唇,似有什么顾虑,又似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而她的沉默仿佛也印证了昭姐儿的猜想,这个杜雁娘身上有秘密。
轻轻敲着桌面的手停了下来,昭姐儿一瞬不瞬的看着杜雁娘,“碧罗说得很清楚,本宫能救你,自然也能毁了你。”
说这话的昭姐儿腔调仿佛没有带上温度,听得杜雁惶恐难安的看着她。而碧罗呢,也觉得说这话的公主殿下,她的沉着冷静越来越像皇后娘娘了。
“本宫的耐性有限。”
昭姐儿虽然年纪不大,但被人诓骗的滋味却不愿意领受,“你要是说出来我能替你摆平,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只能把你送回去了。”
明明是个说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浮屠的人,怎么翻脸翻得如此之快,杜雁娘混身如坠冰窖。又一次扑嗵跪在昭姐儿面前,慌乱无措的言道:“公主殿下,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跟公主殿下说话,求求你宽恕我吧。”
“你着急哭,既然是本宫救了你的性命,就有权力听你把事情交待清楚。”
杜雁娘便不敢再继续哭了,她把自己的真正经历说了出来。
其实她并不是前日才被卖进枕月楼的,而是五日前被卖进枕月楼的。不过她说的那些反抗都是真的,她忽然在某一刻就想通了,被人关着,被人守着看着肯定是找不到机会逃离枕月楼的。于是她假意装作想通的样子,答应娇姐愿意接客。
因为她是新面孔,到枕月楼消费的客人里有的就喜欢新面孔,于是当夜她跟着娇姐来到一个厢房。厢房里的桌子上摆着美酒佳肴,但那些都是给客人享受的,她只有陪酒的份。
桌子边上坐着两个穿长衫的男子,看着娇姐领着她进去,右边花色长衫的男人的目光就没在她身边挪开过,而她表现得越忐忑,那花色长衫的男子就越是满意高兴。
左边紫色长衫的男子身边没坐什么女伎,似乎也不避讳杜雁娘,直接就将一个信封交到了花色长衫男子面前,“这信你看过之后就烧了吧,千万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否则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紫色长衫男子边说还边拿目光扫视着杜雁娘,很明显有些警惕她。
花色长衫男子却表现得并不以为意,“唉,付兄,你看看你这么凶神恶煞干什么?都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
紫色长衫男子闻声蹙眉,“你总是这样荒唐就不怕出事吗?”
“我自然也是有警惕的,刚刚娇姐不是说了吗?这么清菊小姐今夜可是头一回接客,我可是她的第一个客人,很多东西她还没学会呢,今夜我会好好教教她。”
楚浮生说这话时语气充满了暧昧,但却听得付南书松了口气。的确,新进枕月楼的女子得好好调教,什么都不懂,用不着这么紧张和避讳,“抱紧,近来章州不太平,我有些紧张。”
“我知你在忧心什么,放心吧,咱们都合作那么些年了,早就是一体了,只要京里来的人抓不到把柄,就不能把咱们怎么样?等到那些祸害一走,咱们两家既然是凉州和章州的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