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姐儿知道宣瀚要把碧青借走,原是要闹着跟着一起去的,后来知道是办公事,她才不敢继续缠闹了。几人说走就走,南笙和宣瀚都在脸上花了一番功夫,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寻常百姓,租了一辆漏风的马车出了小镇,直往荷花村去。
要是公主殿下在,碧青还有可能与她说些田间趣事,毕竟她就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可车室里的人不是公主殿下,那驾车的也不是小厮,而是二皇子殿下,碧青不敢多嘴,怕说错话惹主子们不高兴。
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也就谈不上太阳下山不下山。
转过陌生又熟悉的田间小路,碧青指着前面一个山口子说:“公子爷,前面就是荷花村的村口了。”
隐约中,宣瀚看到路边立着一个界碑上,界碑上就写着‘荷花村’三个字。
“碧青,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现在是你认的干哥哥干姐姐,你可不能再喊错了,省得让人怀疑。”
干哥哥,干姐姐,哪怕是假的碧青也不敢真喊啊!“奴婢不敢。”
“你要是不敢,就要耽搁二皇子殿下的差事,而且是他的准的,你怕什么?”南笙笑着开导。
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坏二皇子殿下的差事,“是,奴婢记住了,有人在的时候奴婢就遵命,没人在的时候,奴婢可不敢了。”
马车驶进村口没一会儿,就远远听见一阵喧哗声,南笙撩帘一看,果真前面有个地方站了不少人,碧青说道:“那是个水塘。”
正巧马车要路过那个水塘,因为路窄的原因,人一多马车根本过不去,只能被迫停下来。
三人跳下马车,碧青走在最前面,宣瀚和南笙跟在她身边往水塘边上挤。原来是有人跳水了,张里正站在水塘边上嗓子都喊哑了。只见那水塘里站着一个妇人,她的手上拿着一把菜刀逼着自己的脖子,威胁村民不准下水,只要有人下水她就抹脖子,然后逼视着张里正。
“都一天一夜了,有康还没被放回来,我婆母要儿子,我儿子要阿爹,里正,你今日就给我个准信儿吧,有康几时能被放回来?”
张里正急得直跳脚,“有康媳妇儿,你别再胡闹了,赶紧上来好不好?你这样做不是让大家伙儿看笑话吗?”
“我男人都要没了,我还怕什么被人看笑话?我现在只要你的准备,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这就抹了脖子去,往后家里的老的小的就都靠里正你过活了。”
有康媳妇朝张里正吼道。
张里正又气又愤,“我家里的难摊子还收拾不好呢,谁要替你婆母养老送终?”
“我不管。”有康媳妇吼得歇厮底里,“我只要我男人回来,我只要我男人回来。”
面对有康媳妇的强调,张里正是真的有口难开啊,现在围观的村民里就有衙门的探子,他要是说郑主薄会关照有康哥儿,那岂不是要把郑主薄给卖了?他是个本分老实的人,干不出来这种事。
“有康媳妇,你冷静些,咱们万事好商量,行不行?”
张里正正觉得自己经历了这一场,肯定要短命五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