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婚书,由两方父母签定婚盟,再由县衙官媒盖印即成。可是许姨娘这婚书上没有南文渊的签字业已由官媒盖印,也就是说许姨娘买通了官媒才得此婚书。
但她又后怕他或者南笙不认这份婚书,这才来寻他签印,如此一番操作坐实,便容不得南笙不就犯了。
“你想害我笙姐儿去给你那病痨鬼侄子冲喜,你做梦。”
许姨娘才不理会南文渊此时的脸色被她气得铁青,自顾的笑道:“你也是知道笙姐儿的脾气的,那孩子倔强得很,脾气也不好,眼看就要及笄,届时也是要挑选婆家的。可就她这臭脾气,又有诗姐儿那么个有辱门楣的前车在,哪个体面的人户会娶她?不若就嫁给全哥儿好了,我哥哥说了,因着诗姐儿的事,家里几个姐儿的名誉都受到连累,原是想让她给全哥儿做个妾,可到底是亲戚一场,为免委屈了笙姐儿,就不让她做妾,直接让她做全哥儿的嫡妻。大老爷,这可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大喜事,你赶紧把这婚书签了吧,也好成全一桩美满姻缘。”
饶是许姨娘说得天花乱坠,听入南文渊耳里都是污言秽语,不可理喻,“你当真觉得自己在府里可支手撑天?一个妾身,妄想议论嫡女的婚事,谁给你的权力?”
许姨娘不想再与南文渊废话了,这屋子里一股子药腥儿味儿,熏得她鼻子一阵阵发痒。
见南文渊油盐不进,许姨娘直接走到一旁研了墨,又写了南文渊的名字。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把南文渊给整糊涂了,她一早这么干不就成了,何必再到他这里来走一遭?
不料接下来许姨娘拿着那张婚书走到床前,在南文渊诧异的目光中,见她拨下头上的发簪抓起他的手直接戳破拇指,当血冒出来的时候,拇指已经按在了许姨娘签过字的地方上了。
南文渊震愕极了,他伸手就要去抢那张婚书,可许姨娘退后一步,南文渊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他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到极致,这会子被许姨娘气得不轻,更觉浑身力气全都抽空,连呼吸都是上气不接下气,是以他适才就算早早反应过来,也不是许姨娘的对手。
“这样也成,大老爷,你说你乖乖签了自己的名字,何必再受皮肉之苦呢。”
许姨娘得意的望着在地上苟言残喘的南文渊,笑得十分倨傲。
“你……你这毒妇,你不得好死……。”
南文渊抬手指着许姨娘,可光是指着他就已经是拼尽最后的力气。
“想来大老爷也不是愿意妾身碰你的身体的,还是让哑叔进来服侍你起来吧。”许姨娘又似想起什么似的,道:“大老爷,您还没把妾身扶正呢,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我要休了你。”
“这话我都听了不下百十来遍了,您哪回成功过?”许姨娘笑着笑着,表情变得惊怵起来,“你要是敢休我,我就带着雅姐儿和俊哥儿一起去死,只要你敢不念半点儿父子亲情,他俩是我带来这世上的,我就送他俩离开。”
许姨娘在某些程度上真的将他拿捏得死死的,雅姐儿和俊哥儿即使再不讨他欢喜,但到底是南家的血脉。南文渊可是不认或者不理,但就是不能看着他俩去死。
许姨娘就是个疯婆子,这些年来她把持着南府大房上下,为达目的什么都干得出来。他即使再愤恨,也不能真拿雅姐儿和俊哥儿的性命去赌。
许姨娘抖了抖手里的婚书,立马又变脸般笑了,但她不喜欢再继续留在这里,转身离开时竟没在屋外见到哑叔。仔细想了想,认为他肯定是听到自己和南文渊的对话,从而跑去向南笙通风报信去了。
不过没关系,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