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一追上苗大夫人,她便忍不住发问,“大嫂嫂,你这是干什么?真打算放过沈氏那贱蹄子吗?她可不能放走啊。”
素日里苗大夫人也没觉得封氏这么蠢的,只是关乎了辰哥儿和贺二老爷,她就乱得没了方寸。怪不得她,苗大夫人才忍着脾气好好的说话,“莲哥儿他兄弟眼看就要回京了,这些年离乡背井的,我这个做阿娘的时时刻刻都记挂着,要是因为这件事延缓了他回京的时间,我也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我知道你会说我想得太多了,我且问你一句,若是换了你,你能赌得起吗?”
想到中宫皇后的地位稳固,想到国丈府的泼天权势,封氏犹豫了。
看得出来封氏还是不甘心,苗大夫人又边走边叹道:“不说我家的哥儿了,你家的辰哥儿亲事就要有着落了,这件事若得不到妥善解决,能娶到你心仪的儿媳妇吗?我知道你恼恨二老爷和沈氏做出有违伦常的事,可你也不能一味的沉浸在此,想想辰哥儿的前程啊!”
听到苗大夫人这句话,封氏彻底的泄气了。
憋屈得眼眶发红,“难道就要这样放过她吗?”
“时移事异。”苗大夫人叹了一声,“要是那嬷嬷没有出现,咱们尚可拿捏沈氏。可是那嬷嬷出现了,这件事就极有可能出现很大的变故。你赌不起,我也赌不起。”
“可万一沈莹那贱人出去胡言乱语,咱们伯府的名声和辰哥儿的前程也要受影响啊!”
所以,她要找小伯爷,得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贺异是午后才回来的,苗大夫人派去宫门口接的心腹说了府里发生的事,他便匆匆赶了回来。
一进门,便气势汹汹的坐在圈椅上,脸上全是怒火,“一个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末流之家,占了上天皇贵胄,体味到了权势的滋味,便什么人什么事都敢管了。”
苗大夫人闻声神色大变,忙示意关嬷嬷出去把门关上,低声道:“小伯爷,你小声些,真不怕被旁人听了去吗?你也知道现在国丈府在京城是什么样的存在,咱们不去巴结,但也不要惹上去是不是?”
贺异挺看不上当今国丈苏宗耀的,明明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生了个出息的姑娘,就这么便宜的当上了国丈。在朝廷挂的职也只是个虚职,一年能见着五回就算他勤快了。
贺异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火大的气性才生生按住,抬眼问,“现在什么情况?一个仆妇也敢在我伯府指手画脚?”
“那可是杨太傅亲姑娘身边的仆妇,我即便真是诰命夫人,在她那里也得矮上半截,谁让皇后娘娘对这个继母很是看重呢。”
苗大夫人一副很是无奈的口吻,“咱们还是想想要不要放沈氏离开吧。”
贺异没立即回话,只是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来回不停的摩挲着。
“依妾身看,事到如今,沈氏离开伯府这事咱们已经拦不住了。但她要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咱们写给她休书,发还她的嫁妆便是,其余的,她就不要肖想了。”
贺异想到的也是这个法子,但他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沈氏会愿意?”
“既然沈家可以找国丈府的人出面,哪咱们也把责任落到国丈府去吧。只是这件丑事在杨大夫人那里就捂不住了,实话实说之后,让杨大夫人出面敲打沈氏一家,不准他们在外胡言乱语败坏我伯府的名声,但凡传出什么闲话来,我们就只管去找杨大夫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