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去探病,那滋补药品自是不能少的,苏家不缺好东西,杨氏从库房里挑了几样贵重又不失礼的名贵药材备好,与于希梵一并往海家去。
海家在京城的宅子靠近朱雀大街,离苏府有六条街的距离,不远却也不近。
知道今日杨氏会带着儿子登门探病,海家的当家主母黄夫人一大早就醒了,一直在跟自己的嬷嬷尚嬷嬷纠结要不要起身相迎。
尚嬷嬷说,“人家既是来探病的,夫人当然要躺在床上,你好好的坐在厅里茶客,人家来探什么病?”
黄夫人一时间觉得尚嬷嬷说得有道理,一
时间又觉得不妥,“不行,不行,那梵哥儿昨儿才考完,今儿就登门造访,人家还肯定没休息够呢,就来探病,说明这母子二人都是极重礼的,我若是这样躺在床上见他们,实在是太无礼了。”
这下子又轮到尚嬷嬷无法反驳了,然后担心的问了一句,“那夫人……。”
“我的病已缓了两日,就是上了年纪精神头不太好,无妨,嬷嬷还是扶我起身梳洗打扮吧,一会儿杨氏母子就该到了。”
“那夫人您慢着点儿。”
扶着黄夫人坐在镜前,尚嬷嬷开始给她绾发。
黄夫人徒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赶紧派人到文华阁去一趟,告诉幸姐儿那丫头,今日乖乖就在文华阁里呆着,不准出来捣乱。”
海幸是大房的女儿,是海珍的堂姐,比海珍大两岁。就是因为在崇州那个地方,海幸的名声一塌糊涂,实在找不到婆家,家里老夫人才让她此次进京带着海幸一起,看看能不能挑户人家嫁了,也省了大房的忧思。
这可是顶顶重要的事,尚嬷嬷梳子都没搁下就出去了,一阵间回来后说,“奴婢都吩咐下去了,夫人,不是奴婢多嘴,老夫人这次让您把幸姑娘带在一起,实在是不妥,她明知道您和珍姑娘这回进京是为了拉近和熟悉与苏家的关系,还让幸姑娘一起,老夫人也太偏心了。”
黄夫人也很无奈,他家老爷虽然是个协领之职,却并不是从老夫人
肚子里爬出来的。当年老太爷有心上人,却被家中长辈逼着娶了老夫人,尔后老夫人产了嫡长子第三年,老太爷就从外头把她家老爷给抱了回去,说是寄养在老夫人的名下,可明眼都看得出来,老夫人十分厌恶她家老爷的出身。
老太爷过逝后,若不是她家老爷争气,在海家根本就没有立足的地方。
“能有什么法子呢?老夫人根本就不想结这门亲事,她知男方家的出身配不上我们珍姐儿,可她也清楚得很,杨夫人虽是个继妻,但却是当今国丈的继妻,又是杨太傅的女儿,家世地位哪一桩差了?而且背后国丈和宫里那位两棵大树,咱们这一房往后前程还能差了?当初要不是我死活要结这门亲事,还搬出了些陈年旧事刺激老夫人,她哪里肯放我们进京?大房眼谗呢,又有老夫人护着,二老爷到底是寄养在她名下的儿子,没分家,只要她还活着,咱们就得忍。”
黄夫人越说越憋屈,胸口闷得很。
“幸姑娘也可以过几个月再随大房一起进京的,夫人本来好好的,这一身的病都是在路上被幸姑娘给气出来的。”
黄夫人摇了摇手,“罢了,罢了,不提此事了。”
“是是,今儿是个好日子,咱们应该高高兴兴才是。”尚嬷嬷笑道:“上回奴婢在老家,没见着未来的姑爷,只是听说是个风姿出众的公子爷,一会儿奴婢可要好好的看看。”
提到于希梵这个未来的女婿,黄夫人自然是千万个满意的,“珍姐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如今到了议亲的年纪,你自是有资格替她好好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