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憋屈的低下头,“是妾身的错,没看管好家里,老爷恕罪。”
瞧张夫人如此委曲求全的样子,黄国公再恼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了。直到李三老爷带着儿子李宴来了,一进门,黄国公就指着李宴的鼻子骂,“逆子,给我跪下。”
李三老爷大抵知道黄国公为何大发雷霆,又想到如今黄国公府的处境,想求情话到嘴边也说不出口了。只有李宴,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情不甘心不愿的跪下,眼中满是狂悖。
“大伯父,你这又是唱哪儿出啊!”
李宴这一张口,简直要了黄国公的老命。
因为李宴嘴巴里的酒气在说话时都直接喷到黄国公的脸上了,他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发恨言道:“唱的哪儿一出你不知道吗?你昨天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成日里不着调,尽与狐朋狗友为伍,还敢吆五喝六调戏自己的姨妹,你是不是嫌我们黄国公府的日子还不够惨,你还想再往火上浇浇油是不是?”
竟是为此事,李宴鄙夷的朝张夫人斜去一眼,知道是她告的状,不以为然道:“就这么点芝麻大小的事,大伯父用得着如此动怒么?我不过是跟姨妹开个玩笑罢了,谁还能当真不成?”
听着这吊儿郎当的话,李三老爷也黑了脸,“你给我住口。”
李宴抬头瞪了一眼自己老爹,然后毫无规矩的跪着,不再说话。手却没闲着,不是挖挖耳洞就是扣扣腰,总之面对黄国公的怒火,他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尿性。
“这种玩笑也是随便开的吗?你不知道汪家这些年圣眷一直浓厚么?万一你这姨妹将你的龌龊行径拿回去一说,汪家再联合御史参咱们几本,你以为咱们黄国公府还跟从前一样风光呢?我告诉你,现在我们不能行差踏错半步,否则就是灭顶之祸。”
李宴在大牢里呆了那些年,憋屈坏了,在牢里有牢霸管着,去采石场干活,手脚都磨出泡了也吃不饱,稍作歇息还会被鞭子抽。他早就想通啦,只要出来,他会被那几年没过的好日子全都补回来。“大伯父,您们大房是黄国公府的当家人,打我出生起我们三房就是寄人蓠下,这些如何保住大厦不倾的事儿是你们大房的事,关我何事?”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难道你不姓李?你只想享受李家带给你的富贵权势,难道就没有维护这个家的半点责任吗?”
李宴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黄国公又只能将话头对准李三老爷,“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他是想把咱们黄国公府都赔进去才甘愿是不是?你别忘了,咱们家的爵位已经不能世袭罔替了,要是趁我活着的时候不把这个家撑起来,有一日我进了土,你以为你们头上还能有片瓦安稳度日吗?”
李三老爷倒抽了口凉气,这个问题一直是他不愿意面对的。委实而言,黄国公府能维持成如今这模样,他大哥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些年他是看在眼里,要让他如此辛苦的周旋,他肯定是做不到的。如今桓哥儿回京速职的旨意好不容易批下了,这个节骨眼上的确不能再生事端,否则传到宫里去,或是被人参几本,桓哥儿回京的事铁定又要受波折。
想到这里,李三老爷一脚往李宴身上踹去,“你个小蓄牲,看把你大伯气的,好歹你也是李家的子孙,怎能如此没出息,李家没有将来,难道你就有将来了?”